黑暗中,可以清楚感觉到在急速下坠。
不知多深多远,也不知坠往何方。
怀里传来急切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那个舞女吧。
她在我问的名字。
我下意识回答:“叶蓝!”
“叶蓝,我叫……”
声音就在此处戛然而止。
我重重地摔了个结实,屁股后背生疼,猛得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掉到了床底下。
噩梦醒了吗?
我有些拿不准。
不急着坐起来,先四下观察。
电视里正放着芒果台的综艺节目,几个主持人卖力搞笑着。
遥控器扔在床上。
窗外一片漆黑。
我掏出手机瞧了瞧。
午夜零时整。
这让我心里不由一跳。
刚刚那场噩梦里,我拿起手机看时间,也是午夜零时整。
那么现在我是醒了,还是没有醒?
我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挺疼的。
只是不知道这传统的识别梦境方法在这种诡异遭遇下是不是可靠。
但不管怎么说,大腿的疼处让真实感更加清晰。
我从地上爬起来,往身上瞧了瞧。
皮肉完好,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
我轻轻松了口气,活动了一下略有些酸紧的筋骨,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清醒了不少,便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出客房。
浓郁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沿着走廊来到客厅,就看到了阳台上燃到半截的三柱香,依旧好端端地插在香炉里。
长生盏在阳台中央的地上,扣在罩子里。
环首刀也还在窗下的架子上放着。
一切如常。
四下里安静得仿佛只剩下我这么一个活人。
蹲在罩子旁仔细瞧了瞧,长生盏依旧是一副随时会碎掉的破败样子,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但我想刚刚的噩梦肯定跟长生盏有关系,我那么一通大砍大杀,不光砍光了噩梦里的腐尸,还把自己潜意识里腐烂的身体修补完全,更烧了彭白献上的长生秘法,对长生盏不应该没有影响。
回想白天时看到长生盏的特异之处,我便伸手掀开罩子,拿起长生盏翻看碗底。
碗底簇新那处也变也破旧不堪,四个字灰呛呛没了颜色,缺胳膊少腿,而且还有一道裂隙出现在碗底正中,恰好将四个字居中分成两部分。
这个变化也不知是好是坏。
我这正看着呢,忽听身后有人问:“你在看什么?”
这一声来得好不突然,吓得我一激灵,差点没把长生盏掉地上,扭头一瞧,却见是照顾祝春晓的那个老阿姨,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僵得仿佛个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