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彩凤的凤目中泪光闪闪,紧紧地咬着朱唇,恨声道:“徐林宗,就在这个山洞里,就在这个水潭边,你我曾经对天盟誓,有什么问题,都要一起面对,誓不相负相欺,难道这个誓言,你忘记了吗?”
徐林宗大声道:“不错,这个誓言我一直记得,可是你自己做到了吗?”
屈彩凤的脸色一沉:“好你个徐林宗,还倒打一靶,我怎么没做到?我有什么事情欺骗你,隐瞒你了吗?”
徐林宗冷笑道:“太祖锦囊的事情,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可曾对我说出只言片语?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有什么事一起面对?”
屈彩凤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声音也有些结巴:“这,这不是一回事好不好,太祖锦囊是我师父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地夺取的,也是我们巫山派保命的镇派之物,我怎么能跟你说这个?我跟你要过你们武当的镇派太极剑法吗?”
徐林宗冷冷地说道:“确实不是一回事,但是陆炳为什么找上你们巫山派,为什么费尽心思地要跟你们合作,你心知肚明,你明知他是为了锦囊前来,不达目的,绝不会罢手,却要把他这股祸水引向武当,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一起面对?”
屈彩凤给说得哑口无言,这确实是她真实的想法,她脸色通红,低下了头,无言以对。
徐林宗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厉声道:“我就是那时候太爱你,太相信你,一直等着你自己把这个意图解释出来,所以才一再地在师父面前维护你,为你说话,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亲眼看到我们武当弟子为了保你巫山派,为了承担陆炳对于这个太祖锦囊的贪念与追求,死伤惨重,尸横遍野,你居然还无动于衷,甚至不肯跟我,跟我师父说句实话,这就是你跟我说的誓不相欺,一起面对?”
屈彩凤的眼中泪水涟涟,颤声道:“相信我,林宗,我当时真的是准备要说出来的,只是,只是我要先回巫山派处理好陆炳的攻击之事,我当时真的是打定了主意,只要你能跟我回巫山派防下这次的攻击,我就一定会把太祖锦囊交给武当,但我们得先除掉陆炳才行啊。”
徐林宗冷冷地说道:“够了,不用多说,大家都要以自己的门派为重,这没有以,但是彩凤,你听好了,我徐林宗是为了你,把门派利益置于第二位,甚至还为了你伤害了武当,就算不说你练功走火入魔,给逼着吞了寒心丹后,杀害我大批武当弟子之事,只说这隐瞒锦囊之事,移祸武当,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武当吗,你敢说你没利用我们的爱怀,伤害了武当,去为你巫山派谋利?”
屈彩凤长叹一声:“林宗,你既然已经认定了我是如此地自私,如此地对爱不坚定,又为什么要回来找我?我是这样一个连爱情也利用的女人,你不应该再对我有任何感情,好吧,现在你杀了我吧,就当我为你们武当这么多死难的师弟和弟子们,赎罪好了。”
她说着,双眼一闭,抬起了白皙的脖子,一言不发。
徐林宗的双眼之中,精光闪闪,他突然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屈彩凤,这一刻,天地之间,只剩下了纯粹的爱,一切的门派,纠结,隐瞒,欺骗,都不复存在,只有一对相爱的男女,在这里灵魂合一。
久久,二人松开了怀抱,四目相对,尽是痴情,徐林宗喃喃地说道:“我怎么能舍得你呢,我怎么能值得伤你呢?屈彩凤,你一定是上天派来引诱我,折磨我的魔鬼,我明明知道,明明知道跟你的爱会害了武当,会毁了我,可我就是不能自拔,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屈彩凤的眼中泪光闪闪:“对不起,对不起,林宗,我真的,我真的不是想害你们武当的,你有你的门派,我也有我的姐妹,我不能因为我惹出来的祸,就害了他们,我当时没有人可以指望,没有人可以帮我,师父跟我说过,男人都不能信,但是我除了信你,还能信谁?看着你们武当弟子为了我们巫山派,那一具具鲜活的生命成了尸体,我的心也碎了,你知道吗,无数个夜里,我都会给那恶梦惊醒,我能梦见他们每个人的脸,梦见他们向我索命。”
徐林宗长长地叹了口气:“别说了,彩凤,只要锦囊还在我们手上,就永远不得安宁,以前我不知道耿少南的身份,还以为他的目的只是要夺取武当,迎娶师妹,可现在我知道了,他是要谋朝篡位。现在他已经阴谋暴露,一败涂地,只有锦囊才能助他翻盘,你明白吗!”
屈彩凤泪光闪闪,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明白,我都明白,我只是恨你,我只是恨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来找我,要拖到现在?你既然已经知道他的齐王身份,为什么不来找我助你?你要是早说,我肯定会把锦囊给你的!”
徐林宗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一闪而没,他叹了口气,转过头,幽幽地说道:“彩凤,你知道吗,我的心里有多矛盾,有多复杂?我的心就象是那天边的奔马,无数次地拉着我要过来找你,可是我一想到耿少南的武功盖世,智计近妖,武当上下,都给他一手遮天,玩得团团转,就连不可一世的陆炳,也给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样可怕的对手,我没有把握胜他,我更怕他会出手向你报复,所以,我只能一直盯着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暗暗地向上天乞求,这个贼人不要来找你,不要来害我的彩凤。”
他说到这里,声情并茂,轻轻地抚着屈彩凤香腮边垂下的一缕白发,眼神中尽是怜惜:“彩凤,你为了我,受了太多的罪,吃了太多的苦,我不能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不要怪我不来找你,我是不想让你再受伤害,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