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府苑依照狐王峰之地里形貌而建,虽有平整之地,但这平整之地却多以花园形式而出现,反而住房则看起来像是空中楼阁,也即是在峭壁上搭建平台,接着再将房屋搭建,似乎其上也有些许法术痕迹用以加固支撑柱平稳,与其说是支撑柱不如说是承重柱了。
以生土夯实,作为基底墩子,糯米石灰浆用以黏合粗大的圆木桩,主承重柱为石柱,而那些圆木桩则用分担其他重量。
秦月楼手指动了动,而后摸起了承重柱的基底,法力运转之下,便以通幽瞧见了这基底两旁均站着童男童女的鬼魂。
童男童女合力顶在了承重柱上,神情呆滞,似乎只剩下了撑柱的本能。
秦月楼攥紧了拳头。
修桥补路,不见尸骨,这是打生桩,只是打生桩却被应用在了这承重柱的基底墩子上。
所谓打生桩便是指在建桥前活捉一对童男童女,男童女童分别活埋在桥头桥尾的桥墩之内,这样既能保证工期平安还会使这两个小孩成为这座桥的守护神。
狗屁的守护神,只是用邪法拘魂用以保证这座空中楼阁不倒罢了。
“十三,你在干嘛呢?快些跟上。”秦月笙招呼着秦月楼。
“哎,来了,姐。”秦月楼跟了上去,但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虽胸中怒海翻波,但却面沉如水,不形于色,只是这又给心中已经划了死刑的狐妖添加了浓墨重彩的鲜红一笔。
而后一行人也见到了狐妖员外,胡员外正颇有闲情逸致的赏花,更是一边赏花一边为自己那满脸狐媚之相的夫人描眉。
秦月楼也送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贺礼”,可秦月楼本身便是空着手上来的,从那储物仓库当中取出,小手一抖,一张狐皮便现于手中。
那是一张完整的狐皮,通体雪白,其皮毛在阳光照射下泛着雪亮反光,虽然白狐小八被秦月楼解剖了,但是取下的毛发却可以用以克隆。
本来秦月楼打算当着狐妖的面宰了那只小白狐的,但场面未免血腥,因此做罢,只是用白狐的克隆体剥皮罢了。
“胡员外,这是在下特地为您夫人准备的狐裘袄子,不过只是不是冬季,暂且用不到,因此刚刚那一手术法便当是此刻贺礼罢。”
胡员外眼中杀机明灭,但还是满脸微笑的接过了那狐皮,迎着阳光打量着狐皮,轻轻抚摸,也感觉到了血脉联系,他知道这白狐便是小八。
“十三少有心了,这剥皮技艺当真是好啊。”胡员外斜睨了一眼秦月楼,像是想用目光剜去秦月楼血肉,将之凌迟致死。
秦月楼毫无惧色,反而与胡员外对视,四目相对,杀意碰撞,只是秦月楼稍有不足,可却还是回敬胡员外。
“毕竟,这是我亲自扒的皮嘛。”秦月楼含笑。
“好,好,好得很啊,真是有心了,夫人,这礼物深得我心,去把咱家那花瓶拿来,我要送予十三少。”胡员外将狐皮整齐叠好,交给了自家夫人,而后对自家夫人吩咐了起来。
两只狐妖目光相交,胡夫人便懂了胡员外的意思。
“胡员外,这可使不得啊。”秦江龙笑呵呵道,“月楼还小,这花瓶想来十分贵重,您这就送给月楼,未免有些不合适吧。”
“有何不合适的?我与你家十三少投缘,送了便送了。”胡员外道,而后胡夫人也抱来了一个花瓶。
“此花瓶名曰磐龙,早年间所得,如今与十三少投缘,便送予十三少了。”胡员外道,胡夫人便将花瓶交到了秦月楼的手中。
但这花瓶入手极重,秦月楼一时不察,只能察觉些许法术痕迹,而后这花瓶便摔在了地上,转眼间四分五裂。
“十三少,我好心好意,你怎可如此不小心?”胡员外佯怒,面色铁青。
秦月楼心中嗤笑,又是做局坑自己,这花瓶是个普通花瓶,或许具备艺术价值,但是刚刚自己也是疏忽,没有用怪力乱神破解附加其上的术法。
都说狐狸狡猾,此话确实不假,没法明面上真刀真枪的干一架,便用各种下三滥手段来下套做局行坑害之事。
虽算不得鬼蜮伎俩,但也是阴谋诡计,意思不就是想让秦家丢脸,给秦家难堪,让秦家下不来台么?
“胡员外,瞧这话说的,不过些许障眼法便骗到你了?我都说了,时下为暑夏,我为你与胡夫人准备的戏法可还没变完呢,只需一块手帕,我便能让这花瓶重归原样。”
秦月楼找秦月笙借了块手帕,随便的收入储物仓库。
“呀,姐,这手帕没了,你说咋办?”秦月楼像是戏法表演那般故作惊讶。
“那你别问我啊,你让我怎么回答你?”秦月笙完全不给面子。
秦月楼也不尴尬,只是伸手到秦月笙的耳后,接着再将手帕从储物仓库取出。
“害,这手帕不就在姐你身上的么?”秦月楼接话道。
一旁的秦家大夫人和沈家大夫人看的津津有味,倒是沈四海问询着秦江龙。
“你家十三少偷偷学这些,你不反对么?这不是瞎胡闹么?”沈四海觉得好歹也是个公子哥,不该学这些旁门左道的下九流东西。
“呵呵,孩子开心最重要啊,有个兴趣爱好也挺好的啊,再说了能把戏法变得这么好,也说明了十三是个有恒心有毅力的孩子啊。”秦江龙倒是对于沈四海的说法不以为然。
只是心中也有些诧异,秦月楼什么时候学的?他这个做爹的根本没发现。
但是他也开始思考,会不会有一种可能,秦月楼学习这些,是想给他看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孩子···其实和自己也是挺亲的。
秦江龙心情一片大好,鼓掌叫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