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只有二十架运输机?”陈诚不解的问道:“据我所知你们的空军规模已经达到了两个师共七百多架飞机,怎么才这么点运输机?”
苏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陈长官,您知道那款C-54运输机多少钱一架么?三十万美元啊,我们这里总共才25架,折合成大洋就是两千五百万了!我得多有钱才会买一堆平日里用不着的运输机搁机场上放着啊?”
饶是陈诚城府深沉也不禁老脸一红,他也知道自己出了个乌龙。苏晋的部队一般都在浙艹江、福艹建两省活动,平日里部队的活动运输大都靠汽车和骡马,现在能有二十多架运输机作为应急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会弄一大堆运输机平白放在机场上等着浪费呢,再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家啊!
认识到自己摆了个乌龙的陈诚赶紧叉开了话题,“虽然你们没那么多运输机,但是我觉得你们完全可以将那两个国民警备师调回来,换成三四七、三四八这样的主力师过去也是可以的嘛。”
这回苏晋就不止是翻白眼了,他直盯着陈诚看了好一会,一直看到陈诚浑身有些不自在甚至难受的时候才缓慢的说道:“陈长官,三四七、三四八师现在驻守在嘉兴和湖州一带,他们常年面临着三四个日军师团的压力,如果日军得知这两个师被调走,您想想看会有什么后果?职部虽然很愿意为友军尽一份力气,可若是为了支援友军而把自己也搭上去,职部是绝不会做的!”
“那你说怎么办?”陈诚也来气了,瞪着苏晋一字一句的说道:“委员长已经给卫俊如(卫立煌)下了严令,一定要六月之前收复中条山,否则就要军法从事。我在来之前也跟委员长保证过了,一定要说服你苏三思为收复中条山战役出一份力,现在中条山战役正进行到紧要关头,如果你不拿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我就住在你这不走了。”
“你……”
苏晋吃惊的看着陈诚,这还是蒋委员长最得力的心腹,党国之栋梁么,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耍赖啊?
不止是苏晋,会议室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吃惊的看向了陈诚,谁也没想到堂堂的一名一级上将竟然当中耍起了无赖。
但是吃惊过后苏晋心里却涌起了一丝无奈以及感动,其实他又何尝不明白,陈诚身为堂堂的上将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前耍赖,这足以证明此时中条山战役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由此可见他被我们的蒋委员长逼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其实会议室里的又何止是苏晋看出了问题,尤其是陈诚带来的那些军官们眼圈都红了。陈诚身为堂堂的军事委员会总政治部部长、军政部副部长以及诸多头衔于一身的重臣可以说是除了委员长之外的第二号人物,竟然如此糟蹋自己,只是为了让苏晋出兵中条山,这是何等的委屈啊。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眼巴巴的看向了能最终做主的苏晋,只见他沉吟了一会才说道:“既然陈长官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如果我再没有表示那就是我的不是了。不过情况已经如刚才我说的那样,我们的运输能力有限加之外面又有日军虎视眈眈,地面部队是不能再增加了。这样吧,我立刻下令除了空二师全部转场到西艹安、咸艹阳和商艹洛等几个机场外,我再下令调集两个B-25轰炸中队、三个斯图卡轰炸中队以及两个P-47中队增援中条山,我们第一部就是要把中条山的制空权给夺过来,然后用轰炸机把小鬼子的阵地给炸平!”苏晋说完后,他的右手同时也重重的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太艹原北郊南新机场
这个机场原本是阎锡山在三十年代就开始建造的一个小型机场,太艹原失陷后日艹本人对这个机场进行了扩建,将它变成了可以容纳一百多架飞机的大型机场,现在已经是关东军下属的32飞行大队的驻地。
五月初的天气已经开始变热,今年的天气格外邪性,已经连续三个月没下雨,天气显得格外闷热。由于机场的绿化做得不是很好,跑道外四处都是风干的沙石,被大风这么一吹,立刻就形成翻腾飞舞的土米色的波浪,看上去宛如在海市蜃楼中上下翻滚的丝带
此时机场的停机坪上停满了一式战机、零式战机以及不少九七式攻击机。在机场附近的一片草绿色的大型军用帐篷前,日军的飞行员们大都将四周的帐壁拆掉,躺在帐蓬里的飞行员和士兵全都大口喝着水,头上披着用水弄湿的毛巾解暑,热的只差像狗一样伸出舌头透气气了。
“八嘎雅鹿,这是什么鬼天气,还让不让人活了!”
抱怨声从帐篷里传了出来,这些飞行员们大都脱掉飞行服,半|裸的躺在行军床上,原本想要休息的他们却怎么也睡不着,即便是偶尔能睡着这么一会不到几分钟也会被干燥的沙子和大风给吹醒,这让这些刚从满洲调来不久的日军飞行员们格外的不适应。
当飞行员们躲在帐蓬的凉影中抱怨着这个鬼天气时,机场的跑道上那些打着赤膊的勤兵们就象勤劳的工蚁一般,在被太阳灼烤的土质跑道上检查着同样灼烫的飞机,他们一边为发动机补充冷却液一边检查飞机操纵装置,以及要为战机补充弹药。相比于飞行员,这些地勤兵无疑更加辛苦,烈日下的他们光着上身任凭汗水不停的流下来,随后又被太阳烤干,再留下来再烤干,最终所有的人都会变成一个个黑炭头一样的人。
“中佐阁下,您的战机已经保养好了,随时都能起飞!”一名地勤人员走到正在休息的飞行第32战队的队长横川有信个身边大声说道。
横川有信懒洋洋的点了头,随手抓起一个水壶扔向了对方:“小泉君辛苦了,先喝口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