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怕我那炉子把你这太白金星熏成太黑金星吗?分明这么爱美,别人若是说了你一句就闹得天翻地覆,有你这么个师弟,我当真是操碎了心啊!”太上老君说到“太白”二字时,居然还抬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他下手极是轻柔,那微微的触感摸在我脸上,愣是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若是在以前,我早就一拳抡过去,对着这个道貌岸然的老色鬼的鼻子就是一拳,非把他揍个鼻青脸肿不可。就是在刚才,那人在树下接住我时,我本来也应该直接从他怀里跳出来,然后潇洒地拍拍那人的肩膀,同时再说一句:“谢了哥们!”
可是经历了多次转生之后的我,却清楚地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若是我这身子本来的主人脾气不怎么好,那也就算了,一切都可以理解为我暴走了。但若是这人原是温文尔雅,我这一拳头打下去,那就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了。况且谁知道太白跟太上本来是什么关系啊!这师兄师弟叫得这个亲热,说不定有点暧昧……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要是将来有人看出点漏洞,也可以推说我那日身子不适,精神有些萎靡。总比一拳打过去,将来说自己那天吃兴奋剂了强吧?
想到这里,我微微一笑,抬手握住太上的爪子,攥在手里往死了摇,同时还貌似感动地说:“真是有劳师兄了。”说完一拱手,顺势扔下那只爪子。
太上老君微愣了一下,然后道:“太白你今日倒真是转性了,罢了,随我去兜率宫吧。”
他说完转身便走,而我在后面低眉顺眼地跟着。从他的话来看我以前很是不喜欢去看炉子,一会倒是要想办法偷懒才行。
天庭应该是施了什么仙法,我只是跟着太上走了几步,周围景色就大变,不一会儿兜率宫就在眼前了。这宫殿瞧着倒也不是很大,只是外表看起来紫气缭绕,走近便是药香扑鼻,倒也像是整日炼丹的地方。
老君一甩拂尘,宫门便自动打开,里面跑出一灰头土脸的小道童,口中道:“师父……”刚喊道这儿便瞧见我,顿时如遭重击,脸色大变——灰的变成黑的了,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说:“师父,这炉化障丹八转以成,大约还有九日即可练成,师叔怎的在这时来了……要不小侄我先给师叔您来杯凝神茶,好让你歇息歇息……”
小童这话要是翻译过来就是:“师父,这化障丹眼看就剩最后一道工序了,您怎么在这紧要时候把这个瘟神弄来了。要不我赶快给给他弄点安眠药,省得他给我捣乱。”
太上淡淡瞥了那道童一眼,小孩子脸立马惨白起来,只好哭丧着对我说:“师叔,您这边请,小侄我这就把这炼丹的要点给您细细道来,您……唉!您尽量听进去点就是了……”
我看着这小道童那张小脸,一时间转换了好几个表情,又是无奈,又是讨好,又是一脸悲戚,居然还有一点点脸红,看得我有点心软。算了,最多不捣乱,只要偷偷懒就好了。
进了兜率宫我立刻一惊,别说大厅了,就是眼前这炼丹炉子都比刚刚那宫殿大了,这是怎么装进来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袖里乾坤之术?这技术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纪,那住房早就不是什么问题了,一家四口只要买个十平米的房子就能享受一百平米的待遇,这得省多少房钱啊!
我在这边面无表情的YY,太上那边吩咐小道童:“莫要让你师叔偷懒,我去研究新的药方了。”
嗯……看来老君恐怕也是在放水,否则能只留下小道童看着我吗?明显这道童得看我脸色啊,一见师父就把我和他留下了,吓得浑身哆嗦。
“师、师叔,”老君走后小道童颤颤巍巍地说,“那个,您可以不扇扇子,我来就可以:您也可以不看丹炉,我来就可以;您什么都不用做,一切都我来就可以。您要是嫌丹炉冒的烟熏人,我可以抽空帮你扇扇风去去烟,您也知道这些烟气都是上好的仙药变成的,法力无法驱除,只能用扇子扇。我会尽量把烟都扇尽的,所以求您千万不要再把丹炉给掀翻了,也不要把仙池中的水引来熄火了,这炉丹药马上就要练成了,您……能不能高抬贵手?”
看着这小道童眼睛水汪汪地,就要哭出来了,我心中不由暗笑,表面上却只是说:“那你一边炼丹,一边给我说些趣事吧,否则我若是不耐烦了……”
“好!小侄这就捡些趣事给您讲,若是讲的不好,您可莫要生气啊!话说……”
小道童人认认真真开始讲起故事来,我一边听着,一边在大脑中收集分析并处理情报。
先是刚睁眼时,树下那人曾告诉我“他们走了”,也就是说我本来爬到树上就是为了躲那两个人,虽说不知道他们是谁,但能先记下他们的声音,以后好有点心理准备。接着是小道童和太上老君的形容来看,太白金星应该是一个既爱美,脾气却又很不好同时也很无礼的人。只是看起来他和太上的关系很亲密,不知道他本人对老君的抚摸加挑逗会怎么处理,应该是不会大打出手的,否则老君也不会帮他收拾烂摊子。
还有老君说的,地府和东海的事,看似太白应该在那里惹了祸,惹了什么祸呢?
线头有点多且乱,不过我至少弄清了一件事——这具身体看来是很难死的了,除非我犯下什么滔天恶事,被丢进老君的八卦炉中……
想到这里倒是忆起那在炼丹炉中练出火眼金睛的孙悟空来,西游记中太白金星可是阴险的能言善道的老头子,两次招安的馊主意都是他出的。不过现在看起来不是,这里应该不是西游记那个时代吧?更早还是更晚呢?
正想到这时却听见小道童说道:“说到有趣,我还是觉得前几日那弼马温倒是不错,脾气极好,性子也十分风趣,真不知怎么会做出那大逆不道之事……师叔,您……您怎么了?”
我“扑通”一下从小道童为我准备的躺椅上跌下,弼马温……不、不,我要冷静,哪个天庭都是要有看马的的,就像我叫太白金星,看马的叫弼马温也不算巧合,况且小道童也说了“脾气极好”,那就更不可能是他了,那猴子怎么可能脾气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