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姚存慧抬手一打,向外冲了出去。
“拦住二小姐,拦住二小姐!”远远的有急惶惶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踏踏作响的杂乱脚步声。
守门仆从心下没来由一惊,下意识的上前去追姚存慧。
姚存慧撒开腿就往前跑。
“二小姐,二小姐!”仆从们见状越发追得快了。
“二小姐,快上来!”冷不防一辆马车停在跟前,赵纪远从车上伸出了手。
姚存慧仰头望着他,心里一时有些发怔。是他!怎么会是他?他是来帮她的吗?
“快呀!”赵纪远急了。
姚存慧猛然回神,伸手放在赵纪远的掌中,赵纪远紧紧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将她拉了上去。
“驾!”车夫扬起鞭子,“啪!”的大力甩在马背上,瞬间将背后的伙计们远远的甩开了。
“谢谢你帮我。”酒楼雅间中,姚存慧长长的吐了口气,感激的望了赵纪远一眼,微微的喘着气,因为情绪激荡,小脸上泛着绯红。
“二小姐不用客气。”赵纪远亮若点漆的眸子凝着姚存慧,淡淡一笑,起身执起茶壶为她斟茶:“渴了吗?再喝点吧!”
“谢谢!”姚存慧端起茶盅轻轻啜了一口,笑道:“今日若不是碰上你,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跑得掉呢!”
“呵呵,就算没有碰上我,你也一定能够将他们甩掉的。”
“你就这么相信我?”
“是。”
姚存慧一时语塞,垂头饮茶不语。对赵纪远,她心里的芥蒂始终不肯能去掉。
本尊的记忆那么清晰,他对她多好啊,温柔细致,关心体贴,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总是那么温柔的笑着同她说话。
可是,如今她细细想来,他每对她格外的好一次,他就会得到一次实惠,比如她的嫁妆,比如,加官进爵,比如,她从外祖家求来的其他好处,比如,她因愧疚又主动为他纳一房美妾……
反而观之,她呢?除了收获一堆没有半点儿实际用处的甜言蜜语,她得到了什么?
而最后,许是在他眼里她再也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他毫不犹豫的毒杀了她!毒杀她还不肯给她一个痛快!
整整三个月,她躺在床上受了整整三个月的活罪!
然后,才惊怒攻心的死去!
他呢?在她受着病痛苦苦折磨的同时,他不计代价的寻医问药、四处托人打探名医、唉声叹气为她操碎了心,再一次博得了世人的好感和同情!
连她的死,他都利用得淋漓尽致!他的心,好狠!
他是最会做戏的人,连她精明过人的爹都被他骗了,这世上还有谁是他骗不了的?可笑,就因为这伸手一援,她就信了他吗?前世他援手的次数,可是数不胜数呢!
姚存慧面色蓦地又冷了下来,将头垂得更低,握着茶盅的手指轻轻的发颤,心中激荡的情绪非但没有平缓下去,反而有越来越汹涌的倾向。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赵纪远见她神色突然间又冷淡了下去,心底一阵失望,轻轻问道。
姚存慧沉吟道:“我是姚家的二小姐,二叔他不敢把我怎么样。只要把印鉴藏好了,我自然是回姚府咯。倒是你,”姚存慧忍住心头的抵触抬头望他道:“这段日子你找家偏僻的客栈住着吧,暂时不要露面的好。一切,等我爹回来再说!”
赵纪远眼睛又亮了亮,面上容光焕发的点头,“我会的,你放心。”
她到底,不是冷酷无情,她也在关心他的安危。她仍然抵触他、排斥他,不过不要紧,只要他继续努力,他相信总有一日会打动她!
你放心?姚存慧无语,她有什么不放心的?她放心的很!她恩怨分明,做不到像他那么冷血无情而已!
这次是他帮了她,她不想因此令他遭了祸,那样,她心里会不安!
她所求不过是心安,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仅此而已!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想单独在这儿坐坐。”姚存慧轻轻开口。
赵纪远知道她是要避开自己藏印鉴,忍不住说道:“那印鉴最好是藏到云府,只是,二老爷想必也想到了这一点,去云府的路上没准已经有人守着了,二小姐您可要小心。”
“我知道。”姚存慧轻轻回答,对赵纪远的细心不得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