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娘肚子疼,疼得脸色惨白直冒汗在床上打滚呢,也不知道怎么了!”红玉吓了一跳急忙脱口而出。
“肚子疼?”马氏吃了一惊,心下不快的瞪了红玉一眼,心道一个姨娘而已,她肚子疼也要我来管?可红玉是她派去看着四姨娘的人,如果不是情况真的不好,红玉肯定不会来找她。
“早上吃了什么东西啊?是不是吃坏肚子了?”马氏皱皱眉,有些不耐。
红玉不安的扭了扭手指,忙回道:“早上,早上用的是厨房做的粳米粥和春卷、芋丝糕并两样小菜,跟往常一样,除此并没有用别的东西……”
“乔妈妈,让人请个大夫过去瞧瞧,该开药的给她开两副。行了,你回去伺候着吧,让她且忍耐忍耐,大夫马上就到!”马氏忍着不快吩咐,心里暗骂,从前一年到头也不见她生病一次,这下倒好,刚刚做了姨娘没两天就轻狂起来了,还肚子疼!
“嫂子真是贤惠,难怪大伯对嫂子这么好!只是这四姨娘身子向来不错,好好的怎么会肚子疼呢?万一真是吃错了东西闹出点什么意外来,嫂子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毛氏一旁笑道。
乔妈妈听了加快了去叫人请大夫的步子,本来她还想多拖延两刻,最好让那榴花山房的小贱人疼死,想到老爷心里一寒,急忙着去了。
“真吃错了东西,那也是她自个嘴馋,谁知她自个吃了什么呢!所有的饭菜都是厨房准备的,怎么别人没事偏她多事!”马氏顿时拉下脸来,不满的向毛氏说道。
“呵呵,我不过就那么一说!”毛氏微微一笑,目中看戏的兴味骤然浓了起来。明霞么,素来是个聪慧的。
大夫诊断之后,榴花山房里炸了锅。下午姚老爷回府,气氛更是骤然紧张了起来。
姚存慧姐妹几个是未出阁的姑娘,不便掺合父母姨娘之间的事,没有在跟前。榴花山房中,明霞脸色苍白,双眸合闭,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红绣小心翼翼的在一旁守候着。
外间里,红玉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姚老爷和马氏坐在当中正位,乔妈妈、彩霞等全部屏退了桥没声息侯在院子里。
姚老爷脸色阴沉得可怖,冷冷的盯了红玉半响低哼一声,目光一转,偏头盯着马氏冷声道:“你竟然叫人给她喝避子汤?我子嗣稀薄,膝下就赞儿一个儿子,你竟然还给她喝避子汤?”
马氏嘴唇嚅了嚅,轻轻道:“老爷并不曾吩咐过留下骨血,妾身——这也是照规矩办事。”
但凡大家,妾室通房服侍男主人之后,只要男主人没有特意吩咐,身为妻子的赏她们一碗避子汤这是天经地义。毕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女人都有资格生下家主的孩子的。
姚老爷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响方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将她安置在榴花山房?为何要说什么早日为老爷开枝散叶的话?说一套做一套,马氏,你敢戏弄我!”
“妾身冤枉啊!”马氏连忙起身,低泣道:“妾身哪儿敢戏弄老爷?四姨娘是妾身身边出来的人,人品容貌都是没的说,老爷喜欢,妾身也对她甚是满意。妾身正是念及老爷子嗣稀薄,这才将她安置在榴花山房,又同她说了那么一番话!可是,那也只是妾身个人的想法,妾身不敢妄自揣测老爷的心思,不知老爷是怎么想的,只好按照规矩来办!如今知晓了,明儿起,便将避子汤停了吧!再好好给她调理一番,她年纪轻,必定能够早日怀上的!”
姚老爷心里的火气渐渐消弭了下去,说起来确是自己疏忽了,马氏虽有两分私心在里头,可也说明她是事事以自己的意思为先,不敢妄自替自己拿主意。几碗避子汤么,停了也就没事了,正如她所言,明霞还年轻,好好调养调养,自然能怀上!
可是——
姚老爷冷冷的瞪向地上的红玉:“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加重药量,你分明是在要四姨娘的命!幸亏今日发现的早,否则,打死了你都不够赔的!”
“奴婢没有,奴婢冤枉啊!”红玉一抖,哭求道:“夫人,您救救奴婢啊!”
这是什么话?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作聪明的死丫头,这是要拉自己下水吗?马氏心中恼怒,挑眉淡淡道:“避子汤的用量药材我一份一份包好给你,早说过一次用一份,你是怎么熬的药?倒来叫起冤枉来了!”
“奴婢正是按照夫人给的药熬的呀!没有私自加重药量!”红玉急得涨红了脸,抖得满脸是泪。
“放肆!”马氏气得不轻,转而向姚老爷道:“老爷,妾身上次给了红玉十天的药量,将剩下的药量拿出来对证便知,妾身没有那么糊涂,做这种不落好还自找麻烦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