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多。
赫连玦从卫生间里洗了个头走出来,不知是他脚步轻还是阮糖未察觉,他走得很近一下看清阮糖正在用平板查东西——
搜索界面的蹦出来几个字“脑血管造影会不会死”。
蓦地,赫连玦像是被人当头一棒,全身血液汩汩涌流至太阳穴,血管突突直跳,他上前,劈手夺过阮糖手里的平板,声音沙哑急切:“你为什么搜这个?”
阮糖吓了一跳,愕然看向他,半天没眨眼,讷讷道:“我,我就是随便搜的,六一哥哥,你别生气。”
赫连玦看向女孩煞白的脸,随即反应过来子吓到她了,他把平板暗灭了扔到一边,弓下腰来与她额头相抵,嗓音喑哑极了:“对不起吓到你了。”他轻轻揉着女孩脑袋,无奈叹气:“我也害怕,很怕很怕。”
阮糖眼睛瞬间湿了,她捧着少年温润侧脸,反过来细声安慰:“我没关系我很好呀,相信医生,我们——”
倏地,她停住不说话。
因为她清晰的从赫连玦眼角看到一滴圆滚的泪珠,他眼尾略长,褶皱很深,眼眶莹润潮湿,此时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我知道,我也不喜欢这么胆小的自己。”
阮糖不敢哭,她怕自己一旦开了闸就再也停不下来,她伸手替少年抹去眼泪:“六一哥哥,你别哭,别哭······”
这是她入院以来,赫连玦第一次当她面哭成这样。
少年这样哭,阮糖安慰他,轻抚他濡湿的头发,自己心态反而平静下来,觉得自己刚刚搜索这个问题还真是傻。
她抿唇,思索许久,最后贴在赫连玦耳侧认真的说:“六一哥哥,你别担心,明天做完这个就能得到一个确切结果,这个问题也许并不严重,也许又很棘手,但无论怎样我都得面对呀,而且还有你们陪着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