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下, 床榻旁的纯白色地毯散落着一地衣服, 一只皓白的手露出了青色的床帐外,片刻后, 那只手微微一动,床帐被撩开, 露出一张明艳娇媚的脸,而那张脸的眉眼之间皆是风情慵懒,仿佛是骤雨袭来,海棠不经雨淋,露出柔弱却又妖媚的一幕。
那张脸下的玉颈上有着胭脂红印, 更显得脖颈的白皙。
嘉宁强撑起身子,长发从她光滑的肩膀上如水流泻下去, 她本想从地上捡一件衣服穿上, 但刚下床, 却腿软地直接跪在了地上, 铁链发出刺耳的声音。嘉宁咬住了唇,心里早是又羞又气, 羞的是不能述说的事, 气得是自己也算半推半就, 并未很抗拒对方的接近。
一只手从后面搂住嘉宁的腰,邬相庭的声音嘶哑之中带着点点暧昧, 更有几分餍足之意。
“腿酸?”
他拿起一件外衣披在嘉宁身上, 顺便把人重新抱上了床。嘉宁又被对方搂进怀里, 她是不乐意的, 可是偏生又抗拒不了。
过了一会,嘉宁才轻声说,“你真当要关我?”她的声音比邬相庭更沙哑一些,仿佛是喊久了所导致。
邬相庭没说话,嘉宁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很复杂,“你为何不问问我为什么离开?”
对方闻言,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伸出手卷了她的一缕长发,“什么原因?”
“兰铮告诉我,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嘉宁深呼吸一口气,她直直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你把我丢进了青楼,是吗?”
“是。”
嘉宁本来以为邬相庭不会跟她说实话,没想到对方却是勾了下唇角,轻描淡写地承认了。他直接承认了,仿佛好像只是做下一件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事情。她惊愕之下,更觉荒唐,“为什么?”
邬相庭偏了下头,美丽面容下带着他一直隐藏的残忍,“为什么不可以?你当年可以让其他人抽我鞭子,我为什么不可以把你丢进青楼?阿宁,就许你对旁人坏,不允许旁人对你坏吗?”
她身体忍不住微颤,她其实刚刚之前还抱着幻想,她希望是自己误会了对方,现在才知道根本没有什么误会。原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故意折辱她,她居然还喜欢上对方,即使离开了对方,心里还是忍不住为对方开脱,一定是她误会了。
“你怎么办到的?”嘉宁好久才挤出这句话,“我明明是喝下了毒酒。”
邬相庭松开了手指,他垂着眸,神色是非常的漫不经心,“因为运出来的时候还剩一口气,所以就救回来了。”
“你……”嘉宁闭了闭眼,才鼓起勇气问,“你同新帝有勾结吗?”
“没有。”
“那你怎么可能把我从宫里运出来?”嘉宁觉得邬相庭怎么能做到,她怎么也算一国公主,在军临城下的时候,邬相庭把她从宫里运了出来,然后新帝还把她贴身宫女当作是她给下葬了。
这太不可能了。
“这事上我不需要骗你。”
但就算邬相庭跟新帝没有勾结,但的确是把她丢进青楼的幕后黑手,他躲在暗中指示那些人折辱,她想起所谓的五千金买下初.夜,多么大方的邬二少爷,她现在才明白这大方之下更显露邬相庭的残忍,他明明知道自己是谁,但是拿着所谓的五千金来折辱她,就是告诉她,不过五千金,就算你是公主又如何,还不是要像一个娼.妓一样讨好他。她不仅讨好他,服侍他,甚至还在这场阴谋里喜欢上对方。
嘉宁现在才明白过来,这就是长达几年的针对她的一场阴谋,这个男人根本不爱她,他更爱自己,他为了当年的事情所以不惜一切折辱自己,高高在上地看着自己摇尾乞怜,满足他那颗肮脏不堪的心。
他哪里是爱她,不过是喜欢看他们两个人位置调转过来之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