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折耳猫超打动人心的情感疗愈大作(套装共6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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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久别重逢的故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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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冬。

大雪连绵下了三日之后天空终于放晴,灿烂的阳光照得人的精神也抖擞起来。位于市东郊的B军区某集团军T师的师部大门洞开着,一辆辆军卡碾压着积雪鱼贯而入。

车上的兵刚刚结束了为期一天一夜的野外拉练,零下几度的天气里在雪里打滚的感觉可不好受,个个都耗尽了体力。一辆猎豹军车不紧不慢地在营区里开着,在所有军卡都开向食堂的时候,这辆车拐了个弯,停到了师属侦察营的楼前。片刻,一个满身泥泞的上尉军官从车上走了下来,正了正军帽,大步跨上了台阶。

门口站岗的哨兵立刻立正给他敬了个礼。上尉军官潦草地回了个礼,还没走远,就被哨兵给叫住了:“程连长,周副营长让您回来了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正准备上楼洗个澡倒床就睡的程连长程勉步伐一顿,转道去了周副营长的办公室。

“报告。”

“请进。”

程勉推门而入,拍拍帽子上的灰说:“副营长您找我?”

周副营长从文件里抬头,看他一身脏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看来我找的不是时候,怎么,刚回来?”

程勉点点头,打起精神拉过来个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有事您尽管吩咐,我就是块儿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少贫,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递给他个档案袋,程勉打开翻了几页,挑了挑眉毛:“这不是新兵的档案么,您给我看这干什么?”

“你还没听说?今年全师新兵复检,查出来一个兵是帕金森综合征,上面说是让退回去。”

“就我手里这个?”

周副营长点点头:“这是教导员亲自接过来的兵,按理说应该是他或者你们连指导员徐沂去,可这几天这两人都不在,你就受累跑一趟吧。”

程勉这才算懂了,他又低头翻了翻档案,空出来的一只手不自觉地捋了捋精短的头发。再抬头时,正好对上周副营长揶揄的眼神:“不想去是吧?刚不是还说自己是块儿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么?”

见心思被人识破,程勉也笑了:“副营长,您要叫我上刀山下火海我没意见,可这送退兵的事叫我办可就是找错人了。别的不说,我到这兵家里我都不知道该跟他父母说什么。”

“你不是挺能贫的么?到那儿接着发挥就行了。”

“您饶了我,这么大的事,我要是接着贫那不得被人轰出来。”

“就凭你这张号称‘形象代表’的脸就轰不出来,”周副营长显然是不想跟他废话了,“行了,找你们连江海阳,两人一起去。”

话一说完,程勉就连人带档案被赶出了副营长的办公室。摸摸差点儿被门撞上的鼻梁,程勉失笑道:“还两人?这排场可够大的。”

抱怨归抱怨,但上面安排下来的任务该执行还得执行。

吃过午饭,程勉简单地洗了个澡,回到宿舍换了套崭新的军装。军容镜前的男人总算对得起“形象代表”这个称号了,五官英俊硬朗,身材修长挺拔,各项军事技能过硬,更难得的是无甚不良嗜好。身为一连的主官训练场上绝不手软,私下又能平易近人地跟连里的兵打成一片。不论家庭背景,单看他七年来的履历表,已经算是集团军最有前途的年轻军官之一了。这就是众人眼中的程勉。

扣好最后一枚扣子,程勉又对着镜子正了正帽子上的徽章。一切就绪,他拎起一个包下了楼,江海阳已经等在了院门口。

“会开车吗?”程勉迎着光看他,微微眯了眯眼。

江海阳拍胸脯:“没当兵前就会了。”

“那好,”程勉将车钥匙抛给他,“送我们到火车站你就回来吧。”

江海阳接住车钥匙,愣了愣:“连长,副营长交代我跟你一起去。”

“少废话。”程勉扬扬下巴,示意他上车,“这事儿用不着两个人。”

官大一级压死人,江海阳只好服从命令。两人从师部招待所接了退兵之后,加快速度往市区里开。

作为一个大城市,B市的市中心向来是繁华和喧闹的。今天又逢周末,走到哪里都是成队堵着的汽车和川流不息的人群。

一天一夜没合眼的程勉靠在副驾驶座上眯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的时候车还是堵在市中心最长的那条路上,一寸一寸地往前挪着。寒冷被隔绝在车外,一缕缕阳光照进来,烤得人有些焦躁。程勉第一反应就是拉下遮光板,然而视线扫过外面热闹的市区,他又收回了手。

程勉的军校是在B市周边一个省的省会城市读的,队里纪律严格,请假外出的机会都不多,更别提出省了。毕业后倒是直接分配到了B军区,部队就驻扎在距离B市不到两小时车程的郊区,但他工作任务繁忙,一年也进不了几趟城,更别提像现在这样能坐下来平心静气地看一看这个城市的风景了。思及此,他此时此刻倒是有些羡慕坐在后排的退兵小陈了,没有这身军装,他还有自由。

身旁的江海阳突然叹了口气,程勉偏头看他,打趣道:“坐不住了?”

江海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连长,我这加起来有俩月没进城了。”

“你当我来过?”程勉没好气,“行了,等会儿到前面路口停下来,你下去遛遛,给我们买点儿东西路上带着吃。”

江海阳高兴地应了一声,长龙一样的车队又往前开了开,好不容易蹭到了路口。他把车停稳,麻利地下去了。程勉也扭头对后排的退兵小陈说:“下车待会儿?”

小陈一言不发地摇了摇头,程勉也就不勉强他,自己下来透透气。雪后的空气总是清新的,程勉做了个深呼吸。别说,让他这样在训练场上待惯的人一动不动地坐几个小时,还真有股说不出的难受劲儿。街边儿也不好做太激烈的动作活络筋骨,程勉只好伸了个懒腰。

然而就在他刚举起胳膊的那一刹那,突然有个人从他身后跑过,还狠狠地撞了他腰一下,程勉站稳,还来不及骂娘,就听见一道尖厉的女声喊着:“抓小偷!”

小偷?

程勉向后看了眼,只见两个穿着工装的女人和一个警察匆匆地向这边跑来。他顿时恍然大悟,摘下帽子就去追刚刚撞了他就跑的人。

B市这几天刚下过雪,路面上的积雪还很厚,寻常人跑不太快。可程勉不一样,他是刚从雪地里摸爬滚打一天一夜的人,就算脚上穿的皮鞋有碍他发挥,他的速度还是非常快。心虚的小偷回头看一眼,发现又多了一个人追他,立马喊:“别追了!”

程勉没说话,脚下适时地加快了速度。小偷跑得几乎要吐血了,回头又冲他喊了一声:“别他妈追了!”

程勉抿紧嘴唇,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上前,一个反剪就将小偷按倒在了地上。

“你他妈的放开我!”被制伏了的小偷嗷嗷叫着。

“我让你跑!”

兜头给了小偷脑袋一巴掌,程勉勒住了他的脖子,直到警察赶过来才松开了手。

“老实点儿!”

警察毫不客气地铐紧了小偷,交给匆匆赶过来的同事押上警车。其中一个女人此时也跑了过来,对程勉道谢:“多亏你了,谢谢,太谢谢了。”

程勉整整自己的衣服:“没事,你还是先检查检查包,看有没有少东西。”

年轻女人大概看了一眼:“没有丢,太谢谢你了……”

“客气了。”程勉笑着说,“我是军人,见义勇为是应该的。”

女人脸色微红,想起什么,向身后的人招了招手:“笑笑,快过来。”

顺着她招手的方向,程勉抬头看见一个女人正踩着积雪往这边走。似乎仍是心有余悸,她走得很慢。程勉微眯着眼打量着这个从里到外都透露着小心翼翼的女人,开玩笑似的说道:“你朋友可能是受惊了。”

话一说完,迎面走来的女人抬起了头。视线落在她那苍白如纸的脸上的时候,程勉蓦地睁开了双眼,全身陡然僵直,用一种难以置信又有些诧异甚至可以称为惊喜的眼神盯着她看。而她显然也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几乎与他一模一样。就在他将要喊出她的名字的时候,那个女人,她竟然忽然转身跑了!

程勉又是一愣,而后拔腿就追。只是老天像是故意捉弄他一般,刚跑出一步他就仰摔在了地上。这一跤可摔得够结实,程勉缓过劲来狠狠捶了捶地,咬牙喊道:“何筱!你给我站住!何筱——”

她肯定是听见了他的喊声,可逃跑的步伐并没有就此放慢或是停止。程勉从地上站了起来,正要追上去,胳膊忽然被人拉住。扭头一看,是江海阳。

“连长!出事了!”

“有事回来说!”一心要追何筱,程勉不耐烦地应付了江海阳一句。

“是大事!”江海阳一脸哭相,“小陈跑了!不见了!”

“跑了?”

退兵的就怕遇见这种麻烦事儿,程勉抬头看了看前方,已经不见何筱的身影了。整个过程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程勉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忽地扣上帽子转头就走,走几步见江海阳依旧待在原地,火大道:“愣什么愣?走人!”

江海阳也被程勉弄蒙了:“上哪儿去?”

“找陈大爷!”

两人分头行动,最后还是江海阳在一个路口找到了小陈,并且把他堵在了那里。程勉接到电话赶到的时候,两人扭打成一团,这像什么样子?他赶紧上前将两人分开。

然而江海阳也不是个没脾气的人,被小陈激红了眼,说什么也不肯放手。程勉费了很大劲才把他给拉开,又顺带给了他一脚:“打什么架?别忘了你还穿着军装!”

理智稍稍回拢,江海阳虽然粗喘着,手却松开了小陈。

一番撕扯之后,小陈也没了力气,可仍不死心地想要跑。程勉将他拽回来,端起架子训斥他:“你跑什么?”

实在挣脱不开,小陈有些崩溃地跪在地上,狠狠地敲着自己的头,呜咽着含混不清地喊着:“我要当兵!我要当兵!”

听到小陈的话,程勉和江海阳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看清楚小陈逃跑的路线是回T师营区的方向,程勉也不忍再训他了,他使劲搀扶起小陈,说:“没人不让你当兵,回家治好了病来年照样可以参军入伍。”

他这样安慰着小陈,一边示意江海阳上前来帮忙,两人合力将小陈拖回车上。

锁好车门,重新出发的时候,程勉才感觉到手背隐隐发疼,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添了一道口子。

真是晦气。

呼出一口气,程勉顿感到心烦意乱。

就在程勉寻找小陈的时候,何筱一口气没停地跑回了家。父亲老何和母亲田瑛刚吃过午饭,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看到了浑身无力、双腿发软靠着大门的何筱。

田瑛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跑回来的?”

老何倒是淡定:“吃过饭没?我这儿做的打卤面还有剩呢,尝一点儿?”

田瑛冲老何摆摆手,赶他回厨房干活,扶着何筱让她站稳:“你们单位中午不是不让回家?你怎么回来了?”

何筱只觉得嗓子发干,惊魂未定地喘着气。

田瑛看着更着急了:“请假了没?”

何筱此刻根本说不出话来,她看了母亲一眼,浑身无力地坐进了靠门的沙发里,而后,将脑袋埋进了张开的双手。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让田瑛更不放心,还想再问什么,被老何给拉开了:“行了,就是有什么事也等她休息完了你再问,没看闺女气都还没捋顺?你下午不是约了人么,再不走可要迟了。”

田瑛这才想起来,慌忙收拾了东西。嘱咐了老何几句,才出了门。

整个家里总算是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何筱才抬起头,茫然地盯着四周看了一会儿,眼睛渐渐有了一丝神采。身旁有翻动报纸的声音,何筱微一眨眼,扭头看去,发现父亲老何正坐在门边的椅子上看报纸,见她有了动静,笑了笑,起身挨着她坐到了沙发上。

他握住何筱的手,问:“怎么跑回来了?单位食堂做的中午饭不好吃?”

何筱睁眼看向父亲,慢慢地,扯了扯嘴角。

她似是终于缓过了神,挽着老何的胳膊,把脑袋枕在了他的肩膀上,低声说:“没、没事,只是——突然觉得累。”

老何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女儿,知道这是借口,却也只是笑着说:“不适应B市的生活节奏吧?爸爸刚到这儿的时候也是这样,待一阵子就习惯了。”

何筱没说话,听着父亲的絮叨,因见到那个人而涌起的高度紧张感也渐渐消失了。然而有些反应是不受她控制的,只要想到那张脸,内心深处就像是有一道激流在涌动,让她忍不住颤抖。

请假在家待了一下午,何筱第二天才去上班。

第二日,她早早地就出了门。她工作的基管中心在B市的另一个区,从家里到单位要倒两趟地铁才能到。而何筱来B市时间不长,还不习惯拥挤成鲨鱼罐头的地铁车厢,所以她宁愿早走半个小时坐公交。

何筱的大学是在另外一个城市读的,两个月前通过公考考到了B市基管中心。她是和母亲田瑛一起来的B市,在这之前,老何独自一人在B市已经住了五年了。他在这里做汽车配件的生意,虽说不算太富裕,但也足够安身立命。趁着何筱大学毕业找工作,全家人都搬到了B市。

到了单位时间还算宽裕,何筱放了东西便去换衣服。和她共用一个储物柜的褚恬也已经到了,见她进来,忙不迭地冲她眨眼睛。何筱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转身想走,可是已经晚了。

“不许走!”褚恬堵在门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老实交代,昨天为什么跑?”

何筱眼皮子一跳,面不改色地说:“哦,我就是忽然想起来老何中午做打卤面,想回去尝一口。”

“这话你哄小孩子还差不多。”褚恬不相信,“说,昨天那个军官是谁,你见了他为什么要跑?”

“不是因为他。”何筱故作淡定,“行了,别私设公堂审我了,一会儿主任就来点名了,我要换衣服。”

褚恬不情愿地让开:“这么说,你俩真不认识?”

“我跟你一起来的B市,上哪儿去认识他?”

何筱和褚恬是大学同学,一起通过公考到了B市,又统一被分到了基管中心,关系很是要好。昨天是她们第一天上班,中午闲着无聊就去了步行街打发时间,这才有了那么一出。

不过褚恬可不信何筱说的话,不认识,能当众叫出她的名字吗?然而见何筱如此回避,她也不好再穷追不舍。

等褚恬换好衣服出去,更衣室里只剩下何筱一个人了。她松了口气,坐在了沙发上。

早晨柔和的阳光透过窗纱照了进来,何筱盯着这大好的日光看了好久,一股莫名沮丧的感觉,从心底涌起。

不要说褚恬,甚至是她,都想不明白。

明明已是七年未见,她见到他时,第一反应却是转身逃跑……

历时三天,程勉和江海阳顺利地完成了遣送退兵的任务。

周六早晨,两人一大早开车从四川回到了部队。程勉下了车就去周副营长办公室汇报工作情况,临进屋前,还特意在大厅的军容镜前整理了下着装。

“副营长。”程勉敬了个礼。

“回来了?”周副营长正在摆弄他的花盆,抽空斜了他一眼,“此行可还顺利?”

程勉觉得好笑,他摘下帽子,一下子坐在了周副营长还没来得及收起的行军床上:“还行。”

“非休息时间谁允许你坐床了?”周副营长厉声道,“站起来。”

这是来真的了,程勉唰的一下站直了身姿。周副营长绕到他身后,一边打量他的军姿一边训他:“当时给你安排任务的时候不是挺不当回事?现在怎么给我办成了这个样子?人都跑了还好意思说还行?”

“报告副营长,人我们已经找到了,任务也按时保量地完成了。”程勉笔挺地站着,声音响亮地说。

“任务完成跟你犯错误是两码事!为什么不往连里打电话调人帮忙?”

程勉紧绷着的脸上终于绽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这不是怕事情闹大么?”

“闹大?亏你找着人了,要是没有,可就不是一个处分能解决的事了,让你脱军装走人都有可能!到时候我看你找谁说去!”

“报告副营长,绝不会再有下次!”程勉表情一本正经地保证。

周副营长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又不解气地踢了他一脚:“行了,坐下吧。”

程勉松了口气,拽把椅子坐了下来,看见周副营长那盆花,随口问:“养的什么?”

周副营长表情有所和缓:“茉莉,还是你嫂子来的时候种的。”

自戳痛处,程勉转移了视线。

周副营长看他一眼,问:“怎么样?这次出去有收获吧?”

收获?程勉看着别处答:“当然有,而且还不小。”

“有就行,”周副营长没察觉出他语气中的怪异,继续说,“你现在还年轻,不历练历练就会眼高手低,这次不就来教训了?”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了。行了,要没什么事儿你就回去吧。”周副营长拍拍他的肩膀,想起什么,又叫住他,“对了,昨天我外出的时候遇到了赵老师,她说有三个月没见你了。这周末你要有时间,就回趟家。”说着他就来气,“你小子,要不是你母亲,我还不知道程副司令员已经调到B市两个月了。”

“又不是多大的事。”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程勉脸上却有了一丝笑意。他的父亲,一直以来都是个让他骄傲且崇拜的人。

出了老周办公室大门,程勉转身进了澡堂。洗去这一路的灰尘,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去车库提车。自从父亲调到B市里,程勉还没回去过一次。车硬是开了两个小时才到大院门口。没承想还遇到一个较真儿的兵,不认识他车的牌照,不让他进。

程勉自问从小住过不少大院,现在又是陆军某集团军D师的现役军官,进出哪个单位还从没被拦过。他后退几步看了看大院外立的那块儿“卫兵神圣不可侵犯”的牌子,认命地进了值班室往家里打电话。没多久,认领的人就来了。

程勉睁眼一看,是他两月未见的母亲赵素韫。

赵素韫赵老师冷着一张脸敲了敲他的车窗,程勉松展眉头,赔着笑下了车:“妈,我回来了。”

赵老师动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可一旁有站岗的哨兵在,只得一言不发地把程勉领回了家。回到家了,也不理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权当没他这个人。

程勉头一回进新家,还能悠悠然地在房间里转一遭,二十分钟后,熬不住了,摘下帽子进了厨房:“妈,我都回来这么久了,您还没打算理我?”

“你还知道你有个妈?”赵老师哼一声,“你自己算算,我和你爸来B市几个月了,你回过几次家?”

就知道免不了要算总账。

程勉凑到母亲面前,讨好地帮她洗菜:“这不是最近新兵训练,事多了些么?您老当了这么多年军嫂,是应该理解我的。”

“我是理解你,但我就不能想儿子了?”赵老师一把夺过他即将放入口中的西红柿,“你说说,这违反了哪条条令条例?”

赵素韫当老师多年,就是搬到了基地大院也闲不住,没两天就去院里的小学当老师了。她最让程勉佩服的一点就是很少发火,以理服人,就比如现在。

程勉让她教育这么多年也学聪明了,立刻服输:“我错了。以后只要有时间,我每星期都回家。”

“谁稀罕你。”话虽这么说着,赵老师嘴边却是有了一丝笑意,“吃饭了没?”

“没呢,要不您赏点?”

赵老师顺手给了程勉后脑勺一巴掌,开始烧水做饭。

一碗热腾腾的西红柿打卤面刚出锅,一家之主程建明也回来了。他看了捧着大碗吃得热火朝天的儿子一眼,说:“呵,我这是瞧见谁了?”

程勉打了个停战的手势,含混不清地说:“给我五分钟,吃完饭任您训。”

程建明哼一声,在他对面坐下,真等他吃了个底朝天才又开口:“前几天送退兵的时候是不是出了娄子?”

吃了一头汗,程勉松了松衬衣的扣子:“听老周说的?”

“你别管我打哪儿听来的,你只用回答我是或不是。”

“没什么大事。”程勉一脸轻松,“半路人跑了,你儿子我又把他给找回来了。”

一听他这浑不在意的语气,程建明就来气,神情很严肃,“别把什么都不当回事儿,你要是再这样随随便便下去是要吃大亏的。”

“爸。”程勉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叫住程副司令员,“您儿子没您想的那么糟,您就不能盼我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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