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刘彻用过早膳就去练字。
小顺子也打听到皇帝这几日没翻牌子, 回来向太子禀报, 守夜的宫人还听到他半夜里起来自言自语。至于说的什么, 离太远,没能听清。
胤禛目瞪口呆, 不敢置信地转向太子, “二哥猜对了?”
太子没管胤禛, 继续问小顺子, “昨天晚上没有?”
小顺子连连点头, “昨晚没有。”
“那肯定是老祖宗给汗阿玛托梦了。”太子道。
胤禛不禁问:“你信?”
“比起汗阿玛被鬼附身, 孤更相信汗阿玛做了什么梦。”太子偶尔会梦到他皇额娘,也就是赫舍里皇后。他对赫舍里皇后没印象, 每每想看清他皇额娘的长相就会醒来。所以比起虚无缥缈的鬼, 他宁愿相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胤禛听出他潜意思,又想到小顺子刚才说的,“汗阿玛昨儿晚上没做梦,今天怎么还……”搞出这么多事。
“老祖宗先前同他说的吧。”太子道。
胤禛想想不是没有可能,“那老祖宗还跟汗阿玛说了什么?”
“你问孤?”太子反问。
胤禛连忙摇头, “二哥不可能知道。弟弟也就顺嘴一问。问题是咱们都不知道,汗阿玛明儿不会……”又搞事吧。
说起这事, 太子的脑袋又一抽一抽的痛,“说不准。”随即看向小顺子。
“奴才这就让门房盯着。”小顺子试探着说道,“一有消息立刻向殿下禀报。”
太子微微颔首, 小顺子去找明日当值的门房。
胤禛见状, 便说, “二哥也使人告诉弟弟一声。”
“索额图那事还没定,孤得命人盯着。东宫这几日还得收拾屋子,汗阿玛又把东宫的嬷嬷给换了,很多事都不懂,宫里的奴才得一一教她们,孤这边抽不出人手。”太子边想边说,“你在户部离得近,闲的时候自己过来。”
离太子大婚没几天了,因为刘彻搞出的事,太子也没心思命内务府布置新房。可现下不能再拖,胤禛也理解,随即便向太子告辞。
翌日,天空下起瓢泼大雨,刘彻什么也没做。
夏天的雨来得急走得快,休沐日,艳阳高照,小皇子们带着身着常服的侍卫出了东华门,太子也领着他大儿子出去了。
整个皇宫静下来,刘彻开始学满语。原本刘彻不愿意学,理由是说不定明天就走了,学了没用。康熙来一句,明天走不了呢?刘彻老实了。
五月初七,天蒙蒙亮,康熙像往常一样坐起来,朝刘彻身上拍一下——起床。手穿过刘彻的身体,康熙神色大骇,“刘彻!”
刘彻揉揉眼,“叫魂啊。”
“快起来!”康熙见他翻个身打算来个回笼觉,就想踢他,脚伸出去,看到他身上的黑色衮服,瞠目结舌,朝自己腿上掐一下,确定自己没做梦,深呼吸,稳住心神,“刘彻!地龙翻身了!”
刘彻霍然起身,“什么?”
“天塌了。”康熙道。
刘彻下意识往上看,没有一丝晃动,四周静的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自鸣钟走动的声音,“你又骗我?”抬脚踢康熙,脚从康熙腿上穿过。
刘彻满脸惊恐,“这,怎么回事?”
“看看你身上。”康熙道。
刘彻低头一看,不是明黄色里衣,衣裳是黑色的,再看康熙,康熙掀开被褥……刘彻顿时难以置信,“你,我,换回来了?”
“显而易见。”康熙道。
刘彻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康熙希望能换回来,也不希望刘彻消失,可刘彻现在和鬼没什么区别,仿佛一团气,以至于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许久,康熙受不了沉默,开口道,“咱们过两天再换回来?”
刘彻直视康熙,再说一遍。
“你没听错。不想就算了。”
刘彻忙说:“想!”就要扒他的肩膀,抬起手,僵住,尴尬地笑笑,“忘了。”
康熙看到他的笑,顿时有些难受,“不想笑就别笑。朕好好一个人被你上身,也没哭。”
“谁说我哭了?!”刘彻瞪眼道。
康熙笑道:“朕哭,行了吧。”
“少哄我。”刘彻白了他一眼,就想掀开他这边的被褥,手伸出去,再次僵住,“我,该怎么起来?”
康熙下意识想说不知道,话到嘴边想起昨天的自己,“和往常一样,当这些东西不存在。”
刘彻抬脚下床,站起来,乍一看和他活着的时候一样。
康熙点头想说,对,就是这样,看到他的脸,“你驾崩的时候多少岁?”
“你不知道?”刘彻问。
康熙:“朕知道。可你的身形——”指着他,为何不见佝偻,“脸上皱纹也不像古稀之年的人,顶多六十。”
“我心大,不易老。”刘彻摸摸自己的脸,“不是据儿那事,我感觉能活到八十。”
康熙不禁说:“幸亏你没活那么久,否则就没你曾孙子什么事了。”
“曾孙子?谁的孩子?”
康熙:“刘据的孙子,被你弄到大牢里的那个。”
“他——你的意思后来是他?”刘彻惊得睁大眼睛问道。
康熙点点头,“你等一下。”趿拉着鞋就往四周看,看到书架上面的史书,挑一本西汉的,走到窗户边,翻开给他看,“在这儿。”
刘彻勾头看去,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霍光,“他登基的时候霍光还活着?”
“不是霍光长寿,是你那个小儿子短命。”康往前翻一点,“看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