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里所放大呈现而出的,并非是实质的樱花树,黑色的枝干是纹丝不动的纤长的手臂,五指拉长化作了分叉,
那沿着手臂枝干生长着的一朵朵红樱是一张张贴印在落地窗上的血色手印,
在放大的屏幕当中,那一棵以画般模样呈现在窗上的樱花树像是被微风吹拂一般的轻微晃动,
可下一刻却纷纷的暴动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血手印贴着窗户向着墙壁,天花板,地板蔓延而至,
不过只是眨眼的几个片刻,那些密密麻麻的血手印便将还未逃离出门的二人所包围。
秦安忆很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为什么不出门再看?现在出都出不去了,但凡走的速度快一点也不至于这样。
从前他对于恐怖片里的那些主角团作死的情节向来嗤之以鼻,现在轮到他了,他说不出来话来了。
不过好在,他的手上还有一张牌,尽管这并非是印着小丑形象的大小王牌,
这仅仅是他手中唯一的牌,好在,他还有这张牌。
残缺的安魂之力释放而出,那是不计较丝毫代价的全力施为,也是远超过在面对镜中人时仓促间释放的那一次。
可以感觉到的是某种力量自体内源源不断的剧烈流失,那是释放安魂的力量,副作用不是没有,随之流失的还有活跃的精力,
疲惫感自脊柱上行至颈椎,直入大脑,而后再从大脑释放出疲惫的信号,身体一沉,他颓然的半跪在了地上。
安魂那无形无色的力场扩散,前行的血手印像是被一堵无形的墙壁阻隔,越积越多的血手印填满了彼此间的空隙。
血色的圆形边界包围着二人。
勉强的压榨着仅剩的精力,维持着安魂力场的扩散,他抱住了鱼临渊,朝着门前跳了出去。
二人重重的摔在了走廊,不过好在秦安忆充当肉垫为鱼临渊做了缓冲。
像是劫后余生般,他喘着粗气,疲惫感席卷着他的大脑。
“刚刚那些···是什么?还有你···你是不是阻止了那些东西···”鱼临渊虽然惊慌,可大脑却也保持着基本的运转。
秦安忆那明显的脱力被她联系在了【秦安忆阻止了血手印进发】这件事情上。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秦安忆并不打算承认。
他不想打扰别人,也不想被别人打扰,救下鱼临渊也只是出于心中的道义与底线,他不想鱼临渊对他欠下人情。
欠人情还人情,最终这份人情就会在你来我往之间像是滚雪球一般的越滚越大,联系的太过紧密,则会变得麻烦。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秦安忆否认三连,悬着的心悄然下沉。
可是···
那铺天盖地的血手印冲出了门框的阻碍。
是啊,他是什么时候生出了【只要逃出了这间教室就能逃脱血手印】这样的错觉呢?
在意识完全陷入沉寂之前,他清晰的看见了红色的血手印攀向了鱼临渊的脖颈,
那朵小小的血手印像是血色的樱花一般,扎根在了鱼临渊的血肉当中···
最终,意识陷入了沉寂,
他做了一个梦,
漆黑的虚无空间里,面前只有一团散发着光芒的球体。
【秦安忆:系统,你为什么会选中我作为你的宿主?】
【系统: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你明白吗?】
【秦安忆:我不明白。】
【秦安忆:我不理解。】
【秦安忆:我只是一个社畜,一个没什么用的社畜,为什么我要背负和承担这样的一个重担?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过完一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系统:你不也是死于胃癌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哪来那么多的为什么?你是猛诡克星,你明白么?】
【秦安忆:我不明白。】
他睁开了眼,梦境消散,切换的是现实。
头上的是活动室的天花板,看着周围的陈设,他正躺在活动室的沙发上。
桌上还摆放着两个被摔坏了的DV。
他捂着脑袋从沙发上起身。
鱼临渊则抱着膝盖瑟缩在墙角,仓惶无助的颤抖着。
“你···你没事吧?”秦安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鱼临渊。
“我···我没事,你身体好点了么?”鱼临渊故作坚强,眼睛红红的,有点肿,脸也有点红红的,好像在害羞,
“因为不知道你家在哪里,所以我自作主张的带你来活动室了,你放心,我没对你做什么。”
秦安忆心想:“其实你对我做了什么事我也不是我吃亏。”
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让我看看你的脖子,那些血手印有没有爬到你的身上。”秦安忆回想起了闭目前的那一幕。
“我···你···你最好先照照镜子,看看你身上吧。”鱼临渊有些不忍的说道。
听到【镜子】以后,秦安忆的内心止不住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