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难免惊变,会遇到某些意想不到的状况。
昨晚王诗芸的出现,虽然令我诧异,但背后的用心稍加揣度便知晓,而徐琳这个女人,却让我有些警醒。
「泡汤的时候,她没跟我说你会来」我淡淡地说。
「我这次来并没有告诉萱诗」徐琳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倒是你们……关系似乎亲近不少。幸好我没打电话,不然岂不打搅你们母子嬉戏。」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我打量着徐琳,「直说吧,你的来意是什么?」
徐琳轻摇着高脚杯,半晌,才叹一声:「你。」
「我?」我微微蹙眉,「你什么意思?」
「昨晚王诗芸也来了」徐琳轻抿嘴唇,「听说她脱光了躺在床上」
「你想说什么」我冷声道,「你不会跟她一样吧?」
「她和颖颖长得很像」徐琳浅浅一笑,「她的身材很好,腿也够白够长,那里又紧又多汁,你就没想过上她,把她压在床上,狠狠地操她的骚屄?」
我的眼神逐渐冷淡:「你疯了嘛,再胡言乱语,我就请你出去」
「你就这样对我?」徐琳似有幽怨。
「我……我只想你有话好好说」我的语气有些软化,无论怎么说,我和徐琳的确有过那种亲密。
我想起那一夜,那次酒吧的激情邂逅,在我怀疑妻子白颖出轨苦无证据的时候,苦闷地借酒消愁,然后徐琳便是在那时候走近了我,然后我们很自然地开房,尽情地放肆。
【原着徐琳和左京发生关系,是左京杭州捉奸后,这里调整时序,后续与原着差异,属于同人设定,不必过分在意。】
那一夜,我得到了很美好的体验,甚至末曾在白颖身上得到过的一种满足。
那种奇妙的回味。如同《天龙八部》里的大恶人段延庆,本该属于他的皇位被夺,他的双腿被打断,然后他遇到了刀白凤,菩提树下,观音长发,刀白凤拯救了段延庆的绝望,而徐琳则抚慰我受伤的身心,虽然最后我还是暴怒复仇,但那一夜,我难以忘怀。
「你以为我是捉弄你?」徐琳闷声道,「我是很认真地和你说话」果然,她神情确有几分庄肃:「我来找你有两个目的,但在那之前,我必须先确定你是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你的心够不够坚定」
我有些疑惑,但没有发问,我知道徐琳话还没说完。
今晚,这个女人仿佛月夜的云影,缥缈不定,我确实把握不住她。
「如果昨晚,你真的操了王诗芸,无论你是否将她当着颖颖的替代品,还只是普通的泄欲,那么,我今晚就不会来」徐琳的声音异常平静,「如果你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还好,你没让我失望」徐琳叹了一声,「那一次我和你做爱,我以为多少对你有些帮助,可是你还是太急了,除了捅他三刀,你到底得到了什么?」
我沉默了,捅杀郝老狗的确是我一时冲动下愚蠢的复仇,但徐琳……
「这一次,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徐琳瞧着我,忽然又笑了一笑,「先陪我喝一杯,干聊实在太无趣了。」
我直接走到她身旁坐下,给自己倒上酒,然后举杯。
杯和杯的触碰,仿佛某种协议生效前的不约而同,又仿佛彼此相通的心灵契合。
「你知道王诗芸是郝江化派来勾引你的?」徐琳淡淡道。
「我只是猜到」我看了她一眼,「后来才知道」这话不矛盾,猜到和知道是两个概念。
我是先猜测,然后从王诗芸那里得到了验证。
「所以你才不碰她」红酒润朱唇,徐琳忽然道,「你果然已经针对他开始行动了。」、
「你知道?」我不动声色。
「我也只是猜到」徐琳靠近我,我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但我现在知道了」
我的瞳眸登时一凝,这个女人从我的反应里得到了印证。
「这并不奇怪吧,一年前我捅伤了他,现在出狱了,你们怀疑我也正常」我故作轻松,「我不否认我对他心存恨意,你不用特别强调」
「这不一样,京京,你学坏了,和徐姨打心眼」徐琳心情似乎不错,又是饮了一口,「郝江化,还有那几个女人,怀疑是正常的,这是惯性思维的判断,但只是判断,而我却是结论。」
「那天接你出狱,我还能感受到你的恨意难消,面对萱诗,你的心情是复杂的,所以我猜测你可能有所作为」徐琳继续说道,「我在银行做事,银行呢有个好处,获取讯息要方便不少,你先后支出了几笔款子,除了北京往返机票、长沙租房、张罗公司……我粗粗的估算,应该还余个几十万吧,会花哪里去呢?」
我微微一沉,我没有使用李萱诗给我的钱,而是用我自己账户的钱,国内的银联机制,徐琳想要掌握这些资讯还真是轻而易举,那几十万的支出款,我的确是用在某处,徐琳的确是精明。
「关了一年,明明恨意难消,短短几天,你和萱诗却又变得亲近,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徐琳若有所指,「难舍亲情当然也是理由,恨意也是真,你的确有解释的余地,所以我只是怀疑,只是猜测,但你刚才故意装作平静,反而证实了我的判断,那么答案呼之欲出。」
「投降输一半,好不好?」我忽然说了句无厘头的对白。
「罚酒一杯,不许赖」徐琳浅笑着拒绝。
心叹一声,我只能一饮而尽,似乎今晚被她占据了上风。
「你打算怎么做?」我微微一叹,「你不会打算跟郝老狗告密吧?」
「你知道的,那样毫无意义」徐琳看了我一眼,「郝江化被你捅伤,心里一直憋着恨,怎么会认为你会放弃,就算你真的无心,他也不会对你改观。而你明明拒绝王诗芸,又在朋友圈发她的组图,你这是存心刺激他,你也不怕他知道。」
「这是一场明争暗斗的赌局,就看谁会赢到最后。」徐琳若有所思。
「那你这次来,是决定好要下注?」我神情自若。
「我想赌这一局」徐琳望着我,「我想为自己赌一次」
「你想怎么赌?」我平静地看着她。
「我用我的全部赌你赢,我可以帮你,我们联手吧……」徐琳沉声道。
「既然是赌局,就会有风险」我提醒道,「或者,你应该买个保险,你和他的关系应该比我深,不必全压我身上」
「这一局,我必须赌,赌你会斗垮郝江化,也赌你会最后会成为什么样?」徐琳想了想,「赌会让人成疯成魔,也会让人一无所有,与其说下注赌你赢,倒不如说我是在赌我的结局」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做声。
「如果是郝江化赢了,那么我只会继续沉沦,如果是你赢了,我至少可以赌,赌你是否会放过我……」徐琳似乎有种感触,「就算赌到最后我输了,但至少现在我可以选择,至少我努力过,而不是在这一局静静等待结束……」徐琳的语气里有莫名的沮丧,她看我的眼神,似乎有着难以理解的愧疚,她为何对我生出愧疚之情?若是李萱诗或者白颖倒也罢了,而徐琳,她该愧疚的难道不是她的丈夫?无论我多么厌憎郝江化,但她和郝江化发生什么,本就是她的自由,我无权审判。
彼时的我不理解徐琳话里的深意,直到后来知道她在白颖和郝江化关系上扮演的角色,我才明白她的愧疚从何而来,而她赌这一局,倒也不是毫无缘由。
「我用我的一切赌你赢,这个赌注,你收不收?」徐琳的眼眸里决绝意。
「你的一切?」我瞧着她,「也包括你?」
「是」徐琳轻抿着唇齿,脸上似泛起红韵。
「有意思,但……还不够」我淡淡地说道,「你还没有说服我」理由,徐琳并没有说明她这样做的理由,而我需要一个值得信服……更准确地说,是回绝她的理由。
女人的心思最是复杂难猜,而且易变,曾经疼爱我的母亲,曾经爱恋我的妻子,不也轻易地被郝老狗征服。
「很遗憾,我没有你想要的理由」徐琳似乎有些失望,随手将墨镜摘下。
或许是明亮灯光的关系,我先前不觉得突兀,直到她摘墨镜,我才忽然惊觉。
已经是傍晚了,她为何还戴着墨镜,虽然她喜欢戴那种时尚风的茶色墨镜,但正常人谁会在晚上戴墨镜,又不是王家卫上身。
一张精致的美人脸,粉黛薄施,眉目间流露着一丝成熟妇人特有的风情。
虽说淡妆浓抹总相宜,但徐琳一向是淡妆待人,过分浓艳会招致某些客户的厌感,反而看似素雅却烘托她绝美的脸庞,尤其那粉色系的唇彩,竟也有些淡淡的青春气,倒是和她休闲时的时尚风蛮搭的。
美人如玉,凝如羊脂,微微的瑕疵,却是眼角耳鬓隐隐的伤痕,虽然有头发的遮掩,看似不太明显,但我还是注意到了。
「刘叔打的?」我的声音有些凝重,「是因为你和郝老狗的事?」徐琳眼角耳鬓的那种挫伤,不可能是自己造成的,也不可能是郝老狗,郝老狗在外地参加交流会,以徐琳的背景,也不是任人打骂的人物,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丈夫刘鑫伟。
「我和老郝的事,他本来就知道」徐琳淡漠道。
我这时记起,那次徐琳夫妻留宿在山庄的夜晚,我偷听到徐琳和郝老狗的淫欢浪语,猜测是彼此的换妻游戏或者郝老狗跟徐琳夫妻的3P肉战,换言之刘鑫伟应该是知情的。
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默许了郝老狗和徐琳的行径,但他比我要好一些,起码他没有被欺骗,选择同流合污也只是他自己的事情。
「你好像并不意外?」徐琳瞧了我一眼。
于是,我将那次山庄的见闻简短说了一下,没想到徐琳接下来的话,才让我深感吃惊。
「你错了,那一次,他根本没参与」徐琳冷叹道,「你偷听到我和老郝的做爱,却没有我鑫伟的半点动静,所以你的结论是错的,只是想当然而已。」
「我们并没有换妻,鑫伟也不可能和萱诗发生什么。那一晚,从头到尾,我只和老郝在做爱」徐琳沉顿片刻,「鑫伟当然也在房里,但他被老郝下药了,早就睡死过去。」
下药。我的心一沉,没想到刘鑫伟居然会被下药,而郝老狗和徐琳却在那晚上演了夫前犯。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登时燃起业火。
不全是为刘鑫伟,而是我在想,我是否也被下过药呢?莫名地,我想起那次闯入母亲房间的事情,几个女人在打麻将,没看到妻子,后来白颖从在里面出来,说是在照顾孩子,郝老狗那时候也出来,然后拉着我喝酒,没多久我便醉了。
如今想来,确实很可疑,我多年的应酬,酒量谈不上海量但也不算差,那次却醉得太快,也醉得太沉,现在我总算是明白。
我和刘鑫伟应该是一样遭遇,都是被先下药,然后郝老狗便尽情享受夫前犯的乐趣,而我比刘鑫伟更不堪,我几乎笃定李萱诗和白颖在我被下药后,是如何在郝老狗的胯下婆媳共夫的。
恨,恨意根深,深入人心,也深邃刺骨。
但我还是淡然处之,这无非是给郝老狗和那些女人多冠上一条罪行而已,除了不可原谅外,也什么实质的意义,而我也不愿在徐琳面前暴露自己的情感。
「那晚郝江化回房,后来我也跟了过去,我和萱诗被他操了很久,直到快天亮,我才偷偷回房」徐琳沉默了片刻,「你是不是很失望,觉得我又下贱又淫荡?」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你既不是我母亲,又不是我的妻子,轮不到我评判」我冷嘲道,「你应该去问刘叔,他应该有话说」
徐琳陷入一种自我的沉默,许久,她从身上掏出女士烟,点燃,然后抽了一口。
「有人说,烟酒是麻醉品,可以让人暂时忘却烦恼,效果好像并不太好。」她强颜一笑,「我说了,我和郝江化的事情,他本就知道」
「你以为我是背着鑫伟勾搭郝江化,不,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明白」徐琳的神情似有落寞,「我是坏,是下贱,是肮脏……但走到今天,不该只是我一个人的错。」
酒入杯中,我持杯说道:「我陪你喝一杯。」
「谢谢!」
觥筹交错,彼此饮尽杯中酒。
酒入肝肠,徐琳的心,我的心,其实都有着化不开的郁结,也有难以说尽的心声。
天使尚且难免堕落,更何况芸芸众生都是凡人,没必要纠结谁更高尚谁更卑贱。
「我和你鑫伟生活快三十年了,老夫老妻,有些事只有我和他清楚」徐琳吐着一口烟雾,破碎迷离,「十年前,他在海关查缉走私的行动中受了伤,那里被人用铁器狠狠地砸过,后来进行治疗,但是丧失了性能力,除了排尿外,更像是一种象征物,仅此而已」闻言,我微微一动,没有出声。
「也因为这样,他才当上了海关局长」徐琳继续说道,「这十年,我和他没有任何性生活,不是没有尝试过,但很遗憾他做不到,就算勉强进入也没有反应,缺乏性趣,夫妻间的感情也就逐渐冷淡。我们有三个孩子,我们有体面的工作,我们有家庭需要维系……所以,我们决定保持夫妻关系,哪怕只是形式上的。他说,他可以忍受我和别的男人性交,但前提不能曝光,不能影响到家庭」
徐琳想了想,「一种平淡却不得不持续的相处模式,一开始我并没有当真,只想着寻些安慰,你一定不知道,那时候我和萱诗总会玩一些很大胆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