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分明很紧张,却又不敢得罪耿三爷。
显然,耿三爷在资城有名道。
黑白两道都还吃得开,早年间应该是有凶名在外。
面对着男子的为难,耿三爷哼了声,还是做了介绍:“这两位是我远方来的朋友,也是行里人。”
“这次听说了有好东西,专程来跟耿某人涨涨见识。怎么?拐子李,这点账也不肯卖?”
解释得合情合理。
男子讪讪一笑:“哪能啊!三爷您老开口,资城有几个人敢不给您面子。不过,最近风头紧,您老也知道。所以,劳您担待,容晚辈多嘴一句,干净不?”
这个干净,显然是问底子。
耿三爷脸色一沉:“你这是怀疑老子不干净咯?”
三爷一怒,那眉上的刀疤如同蜈蚣般狰狞嚅动起来。
男子脸色一变,急忙摆手道:“不是不是不是,三爷您误会,三爷您担待,是晚辈多嘴了。您这边请,跟晚辈来!”
男子再也不敢多问,转身上车,带头领路。
挺威风的嘛?
陈正心中讶然,这位耿三爷的面子,还是很混得开。
“贱相……”
看着男子仓皇退去,耿三爷没好气的哼了声。
车窗摇上来,商务车追着面包车而去。
“那家伙叫拐子李,早年间附近的二流子,道上混的时候被寻仇的断了条腿。”
车辆启动,耿三爷给陈正和罗秀英介绍着刚才那人的身份:“近些年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结识了些人,开始在资城这边跑起了牵线的活儿。”
牵线,跟拉纤儿差不多意思。
不过,拐子李这个显然更活套。
只怕不只是涉及古玩文物行业,很可能还涉及其他行业。
所以,用牵线这词儿,而不是拉纤儿。
“对方能混这么久,还活着这么滋润,想来也是个人物。”
陈正闻言,附和一笑:“但在三爷面前还这么战战兢兢,三爷您才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大人物。”
“哈哈哈!”
听着陈正恭维的话,耿三爷顿时大笑起来,很是满意。
这个小辈可以,会说话。
耿三爷看向陈正的眼神,刹那间多了几分亲切。
“听小兄弟口音,不像我们川省人。”
耿三爷也是打开了话匣子,跟陈正闲聊了起来。
“嗯,祖籍津门的,自小在燕京长大。近些年才来锦城这边混口饭吃。”
陈正也没隐瞒,笑看着耿三爷道:“以后少不得会在川省周边活跃,到时候指不定还得仰仗三爷照拂照拂。”
京城来的?
耿三爷捕捉到了关键字眼儿,一般而言,京城南下的人,都不是寻常之辈。
“小兄弟客气……”
耿三爷不禁来了兴致,好奇地探寻起来:“不知道小兄弟做的哪方面的行当?”
“三爷不觉得我像差馆的人么?”陈正笑问。
自己跟庄瀚这些人走在一起,正常人都会往这方面想的吧?
“不像!”
耿三爷摇摇头,信然一笑:“耿某人别的本事没有,但看人的本事,自问还是有几分的。老弟身上透着几分邪性,跟差馆这些背景不和谐。”
“哈哈哈……”
陈正不禁笑出了声,邪性么?
看来自己果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啊?
“三爷果然是明眼人,瞒不过您老。”
陈正笑着竖起了拇指:“不瞒三爷,晚辈早年在燕京不学无术,也是个坏事做绝的种。近两年家里遭难,才来锦城躲灾。”
“目前也没个什么体面活儿,暂时也没定下性来。反正就是走南过北的混,看看哪天撞了大运,捞两笔财过点儿安稳日子。”
耿三爷也是笑了,看向陈正的眼神,愈发亲睐了几分。
他丝毫也不怀疑陈正的话,单凭陈正说话的口吻,就像个坏事做绝的种。
一般的正经人,说不出来这些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