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皇妃升职记

天行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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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如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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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虽然放松了些,夏桐也不敢想得太美,唯恐皇帝是在威逼利诱,那自己不就正中圈套?

便只字斟句酌道:“劳陛下费心,妾自便即可。”

将碗中的绿豆糕拣了两块,细细咀嚼起来——心理学上说,熟悉的事物能快速拉进两人距离。夏桐记得她初次来乾元殿时吃的就是这种糕,皇帝还笑她是只小松鼠。

天地良心,她的胆子也就榛子仁那么大点,皇帝实在不必对她严防死守的。

等咽完糕点,又喝了些热茶,刘璋方闲闲问道:“你进宫是自愿为之么,还是有何迫不得已的情由?”

夏桐忙正襟危坐,小脸绷得紧紧的,严肃得像在面试,“回陛下,妾确是自愿参与选秀,并无人逼迫。”

皇帝咦道:“为何?但凡女子入宫,要么为了家族名利,要么为了自身前途,想来无非就这两样。”

夏桐心道原来你知道啊,那还白问些什么?

面上却干巴巴的道:“妾仰慕陛下风姿久矣,只恨无缘一见,故而在礼部颁下诏书时,妾才斗胆一试,实则不过为全毕生夙愿。”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多吹点彩虹屁总归不会错。

刘璋冷笑,“你对朕的容貌性情懵然不知,何谈仰慕?这话未免也太做作了些。”

夏桐哑然,这人好生难缠,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

正想着该如何找个更合适的理由,便听皇帝冷声道:“归德侯府的嫡出公子,据闻对你心悦已久,为何你要拒亲,伤透那人的心呢?”

谣言果真杀伤力不小,现在她倒成人人喊打的拜金女了。夏桐虽不在意虚名,心下却也觉得冤枉,忙叫起屈来,“陛下,妾与表兄并非流言所述那般,妾亦并未对不起他……”

刘璋神色愈发冷淡,“难不成,是朕棒打鸳鸯?”

夏桐心道你这人也怪,绿帽子自己扣得牢牢的。

她并不在意皇帝是否有绿帽癖,但名誉总得挽回一二,遂深吸一口气,诚恳的道:“程表哥的确来夏府提过亲,但妾之所以拒绝,并非由于贪慕虚荣,也不因家中逼迫,实在是,妾对其并无男女之思。”

刘璋眉心不动声色舒展了些,声音依然下沉,“是么?朕听闻程会元不止才学出众,亦生得一表人才,长安城内仰慕他的闺秀不在少数,难道你就没稍稍心动过?”

夏桐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

心下暗自狐疑,难道皇帝还专程差人去打听过,否则怎的对程耀的风评一清二楚?

刘璋的确让暗卫悄悄查了个仔细,不如此总是不舒服,如今见夏桐神色坦荡,面上并无丝毫留恋不舍,心里的疑惑便稍稍去了些——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戏哪能演得这般出色?多半是真的。

可他仍是刨根问底,“为何?”

夏桐当然不会说嫌弃程耀是个文抄公,那样连自己是个穿越者的事也暴露了,没准会被一齐当成妖怪烧死。

她换了种说法,“陛下对贵妃和昭仪娘娘有过男女之情么?”

刘璋黑了脸,“当然没有。”

他躲蒋家都躲不及,怎么会去碰蒋氏的女子。

夏桐也猜到如此,皇帝若喜欢两位表妹,老早就收用了,怎会让她俩独守空闺?

继续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陛下又是因何呢?”

刘璋不说话了。

夏桐替他将谎圆过去,“陛下和妾都是一样,比之天下人亦然。自幼相识,朝夕相伴,自然只能有兄妹之谊,而无男女之思,这也是人之常情。”

换句话说,你会对一只陪伴长大的小猫小狗产生爱情么?距离产生美,太熟了就变亲戚了——所以影视剧里天降往往能战胜青梅。

刘璋想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他并不讨厌蒋碧兰与蒋映月,只是没多少耐心,既然蒋太后要她俩进宫,皇帝只打算好生养着就是了,侍寝却是从未有过的念头——哪怕自身没这个怪病,他也不想。

夏桐见皇帝听得聚精会神,终于觉得安全,凝声道:“所以陛下实在不必忧虑妾身心怀异志,从前没有的,今后更不会有。”

其实程耀若不是天天来家中刷存在感,夏桐也不会那般讨厌他。可惜这人半点也不识趣,整日自以为是的求爱,夏桐只好进宫来躲清静了。

她望着皇帝英俊的眉目,大胆说道:“见识过陛下的姿容,妾心里哪容得下旁人,若非满宫里流言肆虐,妾都快将那程耀忘了,还是您提及妾才记起一二。”

刘璋的心事得到解答,这回就能听进她的恭维了,唇上不自禁地挂上一抹笑,“朕真有那么好看?”

夏桐鸡啄米似的点头。

这倒是实话。照她的亲妈眼神来看,皇帝其实依稀有些像圆月弯刀里的白古,但因经常皱着眉,一副生人勿进的架势,才显得格外凶恶;近来心情好转,逢人带着三分笑,便多了几许亲和力。

夏桐就看到有宫女偷偷朝乾元殿窥探的——虽然不知是爱慕之心还是上位之心,但至少侧面说明皇帝的脸还是很能打的。

刘璋被她一通彩虹屁吹得心花怒放,便传安如海进殿,“把书房里那柄玉如意取来,赏给夏才人。”

安如海答应着,亲自走了一遭,将玉如意恭恭敬敬呈到皇帝手中。

夏桐看着像个巨大的灵芝,不过通体乳白,顶上又稍稍带些碧绿,总之还是很显贵气的。

刘璋道:“这如意赐你安枕之用,那些闲话就无须放在心上了。”

夏桐诚惶诚恐接过,只觉手上沉重得厉害,看来这把如意分量不轻,可她也不敢摔着——东西在其次,重要的是象征意义。有皇帝赐礼为担保,便是对她清白的最大表彰。

两人食指相接的刹那,刘璋脸上微有尴尬滑过,下意识收回指尖。

夏桐知道这位陛下的怪癖,最不喜与人接触,忙将如意揣到怀中,又俯身谢恩。

刘璋则略微发窘,被那怪病折腾久了,稍微一沾生人脑中便如千针万刺一般,却忘了这女子对他其实是无害的。

为了表示自己并非刻意疏远,刘璋说道:“今晚你仍来侍驾罢。”

夏桐点头应允,反正又不会少块肉——她已经很习惯这种纯睡觉的伺候方式了,好像他俩生下来就该是老夫老妻一般。

对她这条咸鱼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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