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小莲看到赵浮生和席九重两人那震惊的一幕,跑走之后,一路神思恍惚地回去,憋在自己房间发愣,连午饭都没吃。
直到下午,夫人担心她,找到了小莲的的房间,见她不对劲,再三询问,小莲这才吞吞吐吐说出了真相。
夫人惊诧地打翻了茶杯:“这……这不可能!”
小莲连忙把差点儿从桌上滚落下去的茶杯挡住:“夫人,是真的,小莲亲眼所见,公子与那席公子在床榻之上……嗯,衣服都没穿呢。”
夫人一阵头晕,还是不敢相信:“怎会如此?不可能,我不信,吾儿明明说过与席小公子有过节,怎会与他……我不信!”
小莲见夫人这般神态,也不敢再说,毕竟没有哪位娘亲知道自己的儿子有龙阳之好,甚至还与另一个男子翻云覆雨会高兴的起来。
夫人兀自纠结半晌,斩钉截铁说道:“小莲,你带我去看看。”
小莲惊呼一声:“夫人!”
夫人拉着小莲的手往外走:“我、我还是不信吾儿他……他怎会喜欢一个男子呢!”
小莲张了张嘴,看着夫人脸上担忧、不敢置信的神色,懊恼自己不该对夫人说真相的。
两人就这样到了北院最偏的一排厢房,藏在长廊的柱子后面,看见了赵浮生在席九重房间外徘徊不去,偷窥、又惊慌闯入的画面。
小莲扶着夫人,担心地说道:“夫人,要不我们回去吧?”
夫人强硬地说道:“不!我要过去看个明白。”
夫人当先一步,顾不得仪态,几乎是小跑起来,到了席九重房门口,从大开的房门看到厅堂景象,只见赵浮生几乎把席九重整个人抱在怀里,两人正在拉扯不休。
夫人只觉血液直冲大脑,眼前一黑,身体晃了一下,被追上来的小莲从后面扶住:“夫人!”
赵浮生也愣了,完全没料到自己的母亲会来这里:“娘,您怎么来了?”
赵浮生见母亲不舒服,连忙放开席九重,三两步冲到门口,扶住了夫人。
席九重则是扶着桌子站稳,然后自己坐在了椅子里。
刚才赵浮生突然冲进来抱住他,吓了他一跳,他立刻挣扎起来,赵浮生竟还训斥他让他“别动”!真是莫名其妙。
就在他们互相较劲的时候,门外来了这位美貌的夫人。
席九重仔细看那位夫人,突然觉得眼熟,并非是上次赵浮生带她来看病那次,应该是更久以前他见过这位夫人,再三思索,终于从久远的记忆中想起来了。
某次庙会,席家那位主母带他同去,可去了之后又故意把他撂下,他只能独自一人顶着头顶的炎炎烈日步行回去。
庙会距离席府的距离不近,就凭他当时的身体,真要走回去怕不是要丢掉大半条命。
就在刚出庙会没多远的半路上遇上了这位夫人的马车,夫人邀他上马车,把他送了回去。
也正是那次夫人送的他,让主母心存忌惮,害怕别人知道她故意折磨席府的公子,因此后来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受到折腾。
席九重的视线从夫人身上挪到赵浮生那里,眼神闪了一下。
赵浮生搀扶着夫人,说道:“娘,我扶你去我房间。”
夫人本来在观察席九重,听见赵浮生这么说,猛地抬头看他:“这……不是你的房间?”
赵浮生下意识回头看了席九重一眼,嗯了一声:“是席……公子的房间。”
不是她儿子的房间,也就是说,是儿子故意、主动来找那席小公子的?是儿子勾着席小公子,不是席小公子勾着他儿子?
也是,看儿子方才在门外徘徊不去,又是偷窥,又是紧张的那模样,这场感情,怎么看都是儿子才是处于弱势的那一方啊!
夫人心中更复杂了。
夫人抬手覆盖在赵浮生搀扶自己的手背上,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不走,吾儿,你给娘说实话,你和席公子,你们两个……你们、你们到底有没有私情?”
房间里正低头喝茶的席九重猛地被茶水呛住,“咳咳”咳嗽起来。
赵浮生也被母亲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惊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连反驳否定都忘了。
夫人见赵浮生这副被戳破秘密的呆样,顿时痛彻心扉:“你们……你们怎能这样,你们都是男子啊!吾儿啊,樊城/的姑娘那么多,你喜欢谁不好,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