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浮生的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继而才恢复过来。
赵浮生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席九重举了举缠在手上的发带,其意不言而喻。
赵浮生轻轻皱了一下眉:“你们是两情相悦?”
席九重:“……”
刹那的迟疑,让赵浮生松了一口气,看着席九重不屑嗤笑了一声:“看来事实并不如你所说的那样,神医怎会倾慕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怕不是你单方面恋慕神医,就连这发带,也不知用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得到的。”
席九重轻易不笑,此时却笑了,他容貌本就绝色,这一笑,更是有惊艳之感:“赵公子还是不要自欺欺人了,神医当面亲自开口对我诉说爱慕之情,只可惜我已有钟情之人。”
赵浮生惊讶了一下,席九重竟然有喜欢的人?
前世九重仙尊冷心冷情,从未听说过和哪个人有牵扯,他还以为这人自私自恋,心中只有自己,却原来,对方的也动过心?
赵浮生的视线定在席九重手腕的发带上:“既然你已有心上人,为何还要接受神医的东西?”
发带虽普通,却不是一般的东西,发带是比较私密的物品,作为定情信物也不无不可。
席九重不可能不知道送发带的含义,然而他却接受了。
赵浮生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敢脚踏两条船,玩弄神医的感情?”
席九重:“……你脑子被驴踢了。”
赵浮生不听:“畜生!”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赵浮生先动的手。
席九重自然不会束手待毙,他知道以如今自己的身体,不是常年练武的赵浮生的对手,魔剑也没带,想要不被赵浮生压着打,只能取巧。
席九重从袖袋里摸出还未挂到剑上的剑穗,剑穗是金蚕丝制成,水火不侵,犀利无比。
因金蚕丝坚韧,制成剑穗时并没有剪断,席九重拨出一头,捏着用力一抽,便把剑穗抽散,一根长长的金蚕丝落在他手中,成为了他的武器。
赵浮生一拳打过去,被席九重躲过,第二招刚出了一半,就见对方手中多出了一根丝线。
阳光在那线上照了一下,如一道流光划过,赵浮生一眼便认出了这是犀利无双的金蚕丝,当即胳膊一抖,宽大的袖子翻起,同时变拳为掌,衣袖翻上来包住了手掌。
赵浮生在金蚕丝缠上手掌的时候,隔着衣袖,突然用力一拽,打断了席九重的动作。
赵浮生出手如电,用另一只手趁机扣住席九重的手腕,把松散的金蚕丝往席九重手上一缠。
这一下子,两人手上都不敢再乱动,生怕谁扯了金蚕丝,不是你被切断手指,就是他被割了动脉。
赵浮生露出一个得意的笑,紧接着一脚踢了出去。
席九重脸色一变,赵浮生用的是下九流的招式,着实让他没预料到,接招接的猝不及防。
曾经,赵浮生和他打了无数次,虽说有时招式狂放不羁了些,但毕竟是修仙界的招式,隔着一定距离,轻易不近身。
凡人打斗,招招试试都是肉/体的接触,这下限也就更没下限了。
不得已,席九重松开了手中拉紧的金蚕丝,避开对方的攻击。
席九重厌恶地盯着赵浮生:“下流!无耻!”
赵浮生不在意地冷笑,打架难道要讲道义吗?当然是赢最重要。
就是席九重这反应有点儿……怎么像是良家小公子被恶霸调戏了?赵浮生沉默了。
金蚕丝绑缚的力道松开,两人同时抓住机会,从攻击范围中迅速抽手。
刚才的小插曲完全没有打断两人的攻击,赵浮生一只手得了自由,另一只手还攥紧着席九重的手腕,捏紧借力一个侧空翻到了对方身后。
席九重的胳膊被反折到背后,赵浮生正要用力给他掰断,得意的笑意还未扬起,就感觉到腰间一麻,浑身一股脱力感袭来。
赵浮生脸色大变,余光瞥见席九重另一只手指缝间夹着一根金针,心头一震。
席九重夹着金针反手就往赵浮生眼睛上戳,赵浮生迅速矮身,仰头张口咬上了席九重的小臂。
赵浮生松开捏紧席九重手腕的那只手,反手拔下了对方头上的一根玉簪,毫不犹豫照自己腿上刺了一下。
玉簪顶端被打磨的极为锋利,一看就是有意为之。
赵浮生忍不住在心中大骂一句变态,席九重这阴险黑心的家伙,连根发簪都要制成能伤人的武器,分明是心理不正常。
赵浮生用疼痛缓解了被麻痹的脱力感,却也因为这个动作,被席九重抓住机会,一脚踹在他飞踢鞭腿的膝盖上,不仅挡住了腿上的攻击,还给他另一条腿膝窝来了一下。
赵浮生踉跄一下,没站稳,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
不过席九重被他死死咬着手臂,连带着也身子一歪,砸到了他身上。
两人本来都处于平衡失衡状态,当即彻底倒在地上,滚成了一团。
席九重被拔了发簪,头发都散了,小臂还被赵浮生咬在口中,狼狈不堪。
而赵浮生,被席九重压在身下,腿上自己刺了一下,流着血,万分凄惨。
这俩人,一个本是清冷高贵的贵公子,如今却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一个分明是个常年习武的高手,却连咬人这等街边泼妇、无赖打架的招式都用上了,着实令人没眼看。
昔日堂堂仙尊,如今当街滚在地上扭打成一团,很快便吸引了路人,围聚了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