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夏公公!”杜若迈下台阶,弯身扶住他的手臂,“公公快起来!”
对方于沈芳洲有恩,便也是于她有恩。
这么一个可怜人,杜若哪里好意思让他跪?
感觉到她的手掌碰触,夏以安慌乱地起身,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手掌。
杜若还在疑惑之时,夏以安的声音已经响起。
“奴才……身上脏,别脏了夫人的手。”
脏?
杜若疑惑地打量他一眼,大红锦衣一看就是新浆过的,露在衣领外的白色中衣也是干染的不染半点微尘,哪里脏了?
她先是一怔,随后突然想起来。
夏以安不像沈芳洲,没有他那样的本事,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少年想要在宫里活下来,当然并不容易,所以他选择是与沈芳洲不同的路。
夜夜委身于一个能当自己爷爷的太监,那种滋味当然不好受,这位在心理上也难免会有些问题,因此有十分严重的洁癖,每天都要洗澡几次,几次都要换衣服。
在心里,他是认为自己脏的。
视线凝在对方脸上,杜若不由地也是心中一疼。
眼前的少年,天生女相,美则美矣,却仿佛是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
明明不过才是二十上下的少年,一对眼睛却是如死灰一般,没有半点生机和朝气。
“夏公公在这里等,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她记得原著中提过,这位一向只在自己的宫殿里,很少出门,宫门更是从未出过一步。
午后这么热,却在这里等,只怕是有什么事情。
“奴才……”夏以安弯着手,两手在袖子里绞了绞,“奴才只是……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