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下,安邦和王莽将军刺裹在了怀里,大踏步的走出九龙城平民区,一个昏暗的角落里,忽然闪烁出了几点微光,三个烟头一闪一闪下,有三个人影慢慢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徐锐从口袋里掏出烟,扔给了对面的安邦和王莽,说道:“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去?”
安邦点着烟,反问了一句:“你们不也是么?”
“人逼人得死啊,几十年前全国人民被压迫的翻不了身吃不上饭,最后奋起反抗,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咱们这也是要被的逼的走出这一步了么?”徐锐弹了弹烟灰,说话的时候脸上那条狰狞的刀疤一动一动的,看的人有点心寒。
冯智宁抱着胳膊,阴狠的说道:“邦哥,莽哥,这帮香港人太不拿咱们当人看了,累死累活的干了一个月,挣的钱还不够吃饭的,这不是要命了么?我们是来干嘛的,是来捞金的,不是来受苦受累被人欺负的”
王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兵没白当,有血性”
徐锐和安邦并排走着,说道:“晚上我看你没回家,跟王莽单独走了,我就知道你俩是要不甘心了”
“我俩去踩了点,前几天我就发现工头他们下工之后都没走远,就在码头附近逗留”月光下,安邦的脸上看起来没有什么表情,但熟悉他的王莽知道,越是平静的安邦就越让人心悸。
安邦说:“这个月他压榨了我们,下个月肯定还是这种情形,那照这么下去就会周而复始的循环着,因为你要是一直不吭声的话,那他就会认为你已经逆来顺受的习惯了,这一次他扣了我们大半的工钱,那下一次他就完全有可能一点都不会给你留了,我是来打工挣钱的,不是来给他们白出苦力的”
徐锐用胳膊碰了碰他,说道:“你把我心里的火,也给勾起来了”
川藏线上的汽车兵行事最沉稳,因为行驶在川藏公路上只要手不稳那就是车毁人亡的下车,徐锐在码头安分守己了大半年,不是他的血性没了,而是他在等待着一个让自己濒临爆发的契机,安邦和王莽的到来就像他说的那样,心里一直被压着的那股火,给勾起来了。
而李奎和冯智宁在石牌村的时候向来就听徐锐的话,认识了安邦对他又是盲目的崇拜,两人就是个意气风发的新兵蛋子,属于一点就着的那种。
九龙城码头往东八百米,有一排仓库,其中一栋仓库除了堆满货物以外,里面还有个一百多平的房间被用来当做赌档了,平日里一到半夜十二点左右就有不少人会来这里赌钱,安邦和王莽盯着的就是码头的工头还有负责人,今天晚上收工之后,他俩照例没有离开而是去了赌档。
徐锐说:“这赌档我知道,是和生堂下面的一个小堂口干的,咱们码头负责人就是和生堂派来和码头方合作的,那个赌档就是他领导开的,赚的利润一部分归他自己,绝大部分都交到堂口了,安邦你要是动他的话,就相当于是砸了和生堂的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