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沁顿时伸手掐他的脸,手劲不小,唐墨绅眼神里浸满了宠溺,由着她狠狠的掐,“老婆,我在乎的不是你这张脸长得是否漂亮,不在乎你整体的外貌如何,我喜欢的是你的性格,你所有的一切。”
程思沁松开手,扁着唇,眉头微凝,眼珠子动了动,还是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她躺到一边,盖紧被子,闷声闷气的说:“我要睡了。”
唐墨绅察觉到她今天的反常,有些担心,在一边哄着道:“老婆,我和你保证,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他温柔低沉的醇厚嗓音附耳响着,程思沁心里的不安少了些。Miss徐这个变态真的太讨厌了,总给她一种很怪异而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晚间起夜,程思沁睡的有些迷迷糊糊的,走路不稳,不小心就踩到了什么,直接咯到她柔软的脚底。她带着困倦的眸子一下子清醒过来不少,垂眸,就见脚下刚刚踩到的地方多了一枚小巧的耳钉。
耳钉太小,如果不是这样的意外,以她粗线条的神经恐怕只能等小时工过来打扫卫生的时候才能发现。
她捡起那枚看不清样式的耳钉,回头看了一眼在晦暗光线下睡的很沉的英俊男人,然后走进卫生间。
卫生间的灯光很亮,程思沁仔细看着手掌心拖着的耳钉,这种款式的耳钉,她确定她没有。
首饰和化妆品唐墨绅给她准备了不少,有一些没有用过的就放在梳妆台底下的柜子里,刚买回来时她都确认过喜欢哪些,哪些先放在一边。
所以有些首饰即便没有带过,她也百分百确认,眼前这么细小的耳钉并不属于她。
有人进过他们的卧室。难道是马珍珠?
程思沁此刻已经彻底没有一丝困意,她的眉眼十分沉重,坐在马桶上一动不动。
马珍珠是维康的老婆,是来这里保护她的,而且就目前这段时间来看,她并没有在她身上看见过任何首饰。
程思沁紧紧的握着双手,揉在一起,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不过现在不适合惊动唐墨绅,她不想唐墨绅和曾经的那位见面,她怕那个女人那么有手段,他会抵挡不了,和那位死灰复燃。
就像唐墨绅自己说的,他们还没有订婚,订婚之前有所有的可能。
她将耳钉放好,镇定的走出卫生间,看着依旧沉沉睡着的男人,她的眼底有着一丝苦涩。
她承认,她很害怕。
和江贺在一起整整五年的时间,五年的感情,可是他轻而易举的就和别的女人走到了一起,彻底抛弃她。
她和唐墨绅在一起的时间算一算连十二个月还没有,即便他现在爱她,宠她,把她放在手心里,可是谁又能够完全保证,这段感情敌得过他和前任的感情。
程思沁脑海里不断徘徊起她和唐墨绅相识时男人一次次欺骗她,以及一次次他对她的感情不屑一顾的画面。
他对一个喜欢他的女人这么残忍,一定是因为他对另一个女人感情特别的深。
程思沁感觉自己的情绪惶恐不安在扩大,她可能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也许唐墨绅真的只是对当时的自己不喜欢,并不是为了前任。可是她说服不了自己,依旧无法淡定。
她的手触及放着她订婚礼服的衣柜,她知道如果里面的礼服不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个女人曾经出现过这里,意味着她不需要门卡而直接输入密码进来,意味着,在曾经,她和唐墨绅同处在一个屋檐下。意味着,她的第一次,她所有的一切完完全全给了他。可是他,似乎并不是。
程思沁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这个勇气去面对这些事实,她放在衣柜上的手停顿了数秒,重新爬回被子里,一晚无眠。
第二天一早,唐墨绅醒过来,就见身边的女人脸颊十分绯红,他将手搭在她的额头,传来一阵热度。
“你发烧了,怎么不叫醒我?”
唐墨绅立刻去给她拿药拿水拿体温计。
“先量一下温度,不行就去医院。”
程思沁没忍住,不争气的哭了,“说你爱我。”
唐墨绅表情一怔,低语而温柔的重复,“老婆,我爱你。”
程思沁就边哭边笑,握着他温热的掌心不放。
“怎么?有婚前恐惧症?我们之间都是老夫老妻了,不用紧张,就是个仪式而已。”唐墨绅握着她的手宽慰。
“我现在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程思沁低低喃喃的说道。
唐墨绅哭笑不得,“想给我生孩子了,那好,等订婚之后,我们彻夜努力。”
程思沁顿时嗔瞪他。
还好发烧不是很严重,程思沁吃了退烧药,总算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唐墨绅一直守在身边端茶倒水,忙完了,看她睡着,就一直握着她的小手不放。
女人的小脸一晚上似乎清瘦了不少,白皙的脸蛋上写满了憔悴,呼扇的长睫毛静静的浮在眼帘,小巧的唇透着几分苍白。
唐墨绅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他知道自己也在害怕一些事情。
她害怕会再重蹈覆辙,在订婚之前出现背叛,就像江贺在她人生最重要的时刻给了她一个重创,留下了一份心理阴影给她。
而他,同样也在害怕,他怕那个女人会出现,极端的伤害到这段感情。她不会简简单单拿走订婚戒指和礼服就ok的,她从来都不是那样的心善的人。
程思沁睡的很不稳,很久没有出现的梦境再一次让她感受身如其境。
人群稀松的街面,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直直的没有一丝减速的冲了过来,那惊悚的画面在她的眼瞳里一点点的放大,让她全然没有办法躲避。
很快这个令她惊恐到极点的画面烟消云散,隐隐的,她好像听到一阵模糊的低语,是在一个光线极为刺目的房间,她躺在那里,视线模糊的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看到一张白色的口罩。
“程思沁,不是我想害你,而是有人故意让我这么做,我没有办法。”
唐墨绅看着原本睡着的女人突然变的不安,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她的额头落下,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痛苦不安。
唐墨绅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叫她的名字,“沁,醒醒,沁。”
梦里,程思沁突然听到这个声音,意识一点点回笼,好一会儿她的眼珠轻动,随即睁开一双水光粼粼的眸子,眼泪也在这一刻顺着眼角落下。
“做噩梦了?”
“嗯。”程思沁浑身没什么力气,对于这个可怕的梦,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