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八珍楼文会后,学生才知道的。梁钰在文会上对学生多番维护,第二天还去看望宿醉的学生,一来一往就熟悉了,这才发觉梁钰贤兄待人真诚、面冷心热。家母喜爱梁兄,便以长姐相许,梁兄也已经禀告过家中父母,得了允准的,如今六礼已经走过了纳征,只等梁兄金榜题名正式成婚。”
“哈哈哈,倒是一桩佳话。”做皇帝也想着要出名了,这科他天子门生里有这样的轶事,他自然要插一脚的,道:“到时候,朕可要赐两件聘礼才是,唉,梁钰是朕的臣子,你也是朕的臣子,朕是既要出聘礼,又要给嫁妆啊。”
贾琼和梁钰跪倒在地,谢恩不提。
“贾琼,听说你有个外号叫琼三儿,那朕就点你做探花吧,刚好合了你的名儿啊。”皇帝兴致不减,直接把名次定下来了,“梁钰本是第二,也不改了,就做榜眼吧。榜眼和探花结亲,也是喜事。”
再点了状元、传胪,剩下六人安原本名次依次挪动就是。
三鼎甲按例是要授官的,都是正常程序,等大学士宣布完,该领旨谢恩的贾琼又出幺蛾子了。
贾琼出列道:“陛下容禀,学生年纪尚幼,哪堪重任,更何况学生科举就是为了给大伯争口气,实在没有入官场的打算啊。”
皇帝把脸拉下来,自古只有皇家嫌弃别人的,哪儿有人敢嫌弃皇家。梁钰也被这胆大妄为的贾琼吓得不清,直接出列和他跪在一起,口称“陛下恕罪。”
“看来,你姐夫说的不错,你果真是个胆大妄为的,既有才华,何不报效朝廷,学什么隐士邀名做派!”皇帝也是怒了这转眼间态度就变了,“邀名”这种要命的评价都出来了。
“陛下容禀,学生并不是沽名钓誉、自矜名节的人,只是学生实在是没有做好准备。学生能考上进士,一是诗词出众,二是策论言之有物。诗词于学生乃是自娱自乐,于陛下也不过小道,于治国有何用处?至于策论,那些观点看法,都是伯父和与伯父相交的大儒们的看法,学生不过一个执笔人,哪儿敢把他们的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你又何必谦虚,你这个本事,你接着受他们教导也就是了。”皇帝语气回缓。
“陛下,臣当初一心就想考个功名,其他做官准备全无。像我姐夫,在专研科考的同时,还想着攻读水利著作,他在家乡也做过三年的刑名,这些东西才是为官之人该懂的。策论实在是太大太空了,于初入官场的人并无用处,吏事庶务才是最该掌握的。在学生看来,这科举就是一块敲门砖,敲开大门,就没用处了,即使这敲门砖再难得。”
“哈哈哈,好好好!朕还是头一回听见这种说法,是个有胆子的,梁钰也是个有心的。好,既然你一心不入官场,冲一你一番言论,朕也不能亏待了,领个五品同知的虚衔就是。”皇帝龙心大悦,前段日子刚出了前科状元照本宣科,弄得差点民乱的事情。虽然消息没有传出来,皇帝心里也不太高兴,正想着怎么解决呢,有了贾琼这番话和这个榜样,事情也有由头办了。
贾琼、梁钰跪地谢恩。
贾琼这一番话自然有备而来,旁人见贾琼这个又年轻又漂亮的竞争者自毁前程,也不在乎他得了一个五品的虚衔了,这官职花上千儿八百就能买一个,他们又岂会放在心上。
与贾琼不存在竞争关系了,看着他就格外觉得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