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升家的马上跪下,作势扇了自己两个耳刮子道:“老爷明鉴,就是给奴才天大的胆子,奴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啊。奴才向来谨言慎行,办事兢兢业业、如履薄冰,谈何肆意呢!”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在想,这贾琼是给老爷惯了什么迷魂汤,上午他爹刚摔了抬出去的时候,老爷还漫不经心的说赔些银钱就是,如今倒办得像正经亲戚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摸不准主子老爷的脉。
“哼!不敢最好。还跪着做什么,速速去吧!”赖升赶紧退了出来,找库房拿白布、冥器,找管事的婆子调人跟着去贾琼家里,又去账上支了千两银子的银票,拿油布细细包好。在没有探清楚老爷的打算和贾琼的深浅前,赖升并不打算动作,只尽忠职守,做个好管家。
话分两头,贾琼哭着跑了出来,即使离了贾敬的眼睛,也作息做全套,一路哭到了家门前。马上拐角就进家门了,才拿衣袖把眼泪擦干,走了进去。还没进门,就被金氏抓着骂道:“作死了,作死了,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爹才躺下,家里就你一根独苗,你跑哪里去了,娘还以为你让拍花子拍走了呢,娘再不会来,娘就要央人去报官找你了。儿啊,如今家里就你一个男人,得你顶梁立柱呢!”
金氏边哭边说,凄惨的不行。
“娘,你别担心,我不是给二姐说过吗?我去去就回。”贾琼给金氏擦眼泪道。
“二姐儿那个闷葫芦,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说来说去,就是有一句‘出去了’,去哪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不知道,我要她来做什么,真是夭寿哦!”金氏说起来,又要哭。
“娘,不关二姐的事,是我没和她说清楚,您别怪她。您也说了,家里日后我就是顶梁柱了,我说要走,二姐还能拦着不成?”贾琼细声劝慰到,给大姐儿、二姐儿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先进屋子去,他在院子里,先把金氏劝好了再说。
二姐儿惊魂未定的进屋,在贾琼没回来之前,二姐儿就已经挨了一顿藤条了,加之父亲死去的茫然,二姐儿整个人都懵了,本以为还要再挨一顿打,没想到贾琼三言两语就把金氏给劝住了。
大姐儿、二姐儿拉着手回屋,二姐儿小声道:“琼儿好生本事,竟劝住了娘,不然,我今晚就不用睡了,保证全身都疼。”
“你呀,可长点儿心吧,父亲已经去了,家里以后肯定大不如前,日后都要靠着琼儿呢。你再这么不长心眼儿,让外人欺辱了去,我都没法儿给你讨个公道。”大姐儿戳了戳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
“不怕,大姐,我看琼儿本事得很,有他在,我们担心什么。”
“他再本事又如何,不过一个七岁孩子。”大姐儿忧心的叹气道,她年纪大些,知道的事情多些,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失了父亲,就是天塌了大半了。
大姐儿、二姐儿两个小女孩的忧心,没有传到贾琼这里。贾琼把金氏扶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坐下之前,还从袖子里拿出手帕垫在石凳上,只说:“石凳上凉,垫张帕子,就算不顶事,也算安儿子的心。”
“好孩子,懂事了。”金氏泪眼朦胧道。
“都是跟着爹爹往日学的,依葫芦画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