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内侍宫女纷纷下跪请安,良妃身边的大丫头梅彩欢喜地迎了上来,“请八爷安。”
“起吧,”衣摆带起的风抚过梅彩额上流海,待梅彩起身,八阿哥已踏步进了屋里,只留下丫头痴迷的眼神。
门前的小丫头齐身请安,八阿哥直接掠过,屋中,良妃歪在椅子发愣,贴身侍女梅宝低声安慰。
八阿哥心惊,悄声上前细看,见良妃红肿双眼,腮边似有泪浸过,顿时心中发酸,“额娘。”
除了这般叫她,他不知如何安慰她,额娘这样的女子,如春花娇弱,内心纤细敏感,能惹她流泪的人,除了皇阿玛,不会有旁人,可皇阿玛身为天子,心怀天下,富有四海,后宫三千粉黛,注定会辜负这番深情。
良妃见儿子突然出现,惊慌失措地起身,跑到内室整理,她想得太出神,忘了时辰,儿子见她这副样子,指不定认为她受什么委屈,又要他操心,待梅宝帮她理好妆容,才施施然出来,佯装镇定的坐在儿子身边。
“额娘,皇阿玛昨晚来过了?”八阿哥淡淡地问。
额娘去内室后,他问了梅彩,梅彩只知皇阿玛今早隐有微怒的走了,每次皇阿玛过来,额娘总会暗自伤心流泪。
良妃看着面前的清逸面容,轻轻笑道:“嗯,来过了。”
看儿子欲要说教,她又摆手道:“我和你阿玛之间的事是说不清的,你不要管。”
似知晓他要追问,她伸手拉过儿子的手抚着,舒展眉梢,扬起唇角道,“我应你,会让自己好过些。”
八阿哥凝着她,安抚道:“额娘,你还有我呢,”您还有儿子,所以不必把心神放在皇阿玛身上,那样能少些痛。
“额娘知道,”良妃敛下眉眼,现在她还忍着。在这个日静冷寂的深宫,有个自小懂事乖巧的儿子,她的日子算不得差,不得宠如何,她早就死了心,冷了情,君即无情我便休。
昨晚他来,任他冷言嘲讽,她自不理,看他兀自气闷,便觉得痛快,只是心中抽疼,似悔恨,似追忆,沉在往昔旧时光中不自知,才让儿子见到她的狼狈样子。
她笑着拍拍他的手,“额娘有时佐性,你呀,安心办差吧。”
八阿哥直视良妃眼睛,努力探寻她是否敷衍,除了眉染轻愁,面色很是平静温柔,他想,额娘能想得开了也好。
汇客居,九阿哥与十阿哥并没有得到任何南一的消息,两人坐立难安。
九阿哥捶下桌子,急道,“这丫头,也不来个信,急死人。”跑得那样快,又不是狗追,话说她昨天为何那样急,好似避着什么。
“九哥,昨晚追上去就好了。”
九阿哥白他一眼,马后炮,十阿哥摸着鼻子讪讪的笑。
汇客居门,八阿哥跳下马,将马丢给小厮,冲上二楼,在他们专设的包厢前,推门便进,“怎样,有消息吗?”八阿哥大步流星地进来,劈头就问南一。
见二人均失望地摇头,他叹息一声,颓然的坐在窗前想,千万别出事才好,以那丫头性子,大概不会想到他们担心在他。
“八哥,九哥,我们去找她。”十阿哥见哥哥们苦恼,开口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