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哥哥!”阿霖看着那一袭飘扬的紫衣,立刻站起身朝他飞奔而去,这一刻她像飞鸟投奔茂林,像鱼儿回归海洋般扑进他怀里,“你终于来了!”
墨染宸张开双臂,接住他的姑娘:“霖儿,我来了,我来带你回家!”她在这里,他怎么可能不来?他甚至没有看那个坐在高堂之上的天祥阁阁主,拉住阿霖旁若无人转身就要走,此刻他的眼里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了。
“雪翼,拦住他们。”想是被他目中无人的态度激怒了,沉默了半天的阁主终于发话了。
白影旋风般地一闪,雪獒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雪白的长毛在天风中舞动。“墨染哥哥小心,灵獒通神,忠诚无求,只听主人的话。”阿霖挡在墨染宸身前,紧紧盯雪翼的兽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雪翼也盯着它,劲爪柔毳,轻刨着雪地发出低沉的吼声,回风飒雪,一种蔑视的目光等待着事态进一步发展。
阿霖知道,只要她稍微露出犹豫或恐惧之色,这壮如雄狮的雪獒就会立刻扑过来。要知道这被奉为雪域守护者的神犬直可噬狼搏虎,何况是两个看上去毫无还手之力的弱小人类。獒犬会警告侵犯他领地的人,到别人的地盘上说话声音不要太高,行动别太嚣张放肆!就是这种轻轻的声音,完全可以让那些冒失的人突然变得彬彬有礼。
“你疯了吗?”墨染宸抽出龙吟剑,一把将阿霖拉到身后——天底下怎么会有怎么傻的傻姑娘,手无寸铁也敢挡在他面前,面对着可以一口咬断她喉咙的獒犬。龙吟剑上青光暴涨,剑气激荡来去,神兵利器的锋芒展露无疑。没有人注意到,在龙吟剑出鞘的瞬间,天祥阁阁主竟然激动得站了起来,盯着宝剑的眼神炽烈地燃烧起来。
雪獒咆哮,立起,带动的劲风刺的人睁不开眼睛。墨染宸不退反进,手中的剑直刺雪獒颈下的三寸,雪翼的动作居然快的惊人,一转头,立刻用獠牙格住了剑刃——那样不可思议的迅猛,居然用獠牙挡住了削铁如泥的龙吟剑!雪獒同时大吼,咆哮声惊天动地。
阿霖看着墨染宸和雪獒互不相让,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忽然,一声嘶鸣划破天际,“阿鸢!”阿霖激动地跳了起来,雪尾鸢加入了战斗。有了阿鸢助阵,墨染宸瞬间占据上风,青色的光华从剑刃上瞬间升起,在剑尖吞吐不定——剑气!在不能再进一步的情况下,内力将剑气从剑尖生生逼出,闪电一般刺入雪獒的颈下三寸之处!青色的剑气,宛如真实的兵刃一般,直刺入雪獒的体内去。雪獒再次负痛咆哮,跳了起来,突然掉头朝阿霖的方向扑了过来。此时,一人一兽的距离已经是非常的近,那一瞬间,阿霖来不及躲闪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被重伤。千钧一发之际,雪獒却突然退了两步,身上多出来几道伤口,鲜血溅到阿霖脸上。蓦然有异常熟悉的感觉在蓝衣女子的心中泛起——那是风刃,击退雪獒的不是剑气,而是疾风化成的风刃。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如此危急关头,阿霖整个人却呆住了,剑光晃的她有些眼晕,眼前的人和记忆深处的那个人重合了起来,脑中有纷扰的画面飞速闪过——大片的紫藤萝花瓣纷纷扬扬洒了一地,“春光易虚度,不如早相逢。”湛蓝色的圣湖边上,他轻轻地念叨着,他的指尖有微风缠绕,漫山遍野的碧绿。突然一抹鲜艳的月牙色闯进眼眸,身资挺拔协议,月牙色的长衫在绿肥红瘦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温润。
他斜倚在树干上,墨色的眼眸深邃如海,不知在想些什么。撕开尘封已久的冰面,睁开岁月长河黑暗的眼,花开寂静无声的时间,执念烈火红颜,只为一次涅盘。尘缘归于梦魇风景,画不成这万般风情,不过璀璨如灰烬,与之共鸣,仔细间看到光阴刹那耗尽。
“原来真的是你……”阿霖抬头看着紫衣公子。墨染宸飞身而来,抱着她退到了一边,“傻愣着干嘛!你为什么不躲?”方才那一幕有多惊险,他此刻的声音就有多焦虑。怀中的女子依旧失神地看着他,没有回答一句话……
她想起曾经的那些梦中,梦没有后续,只有那一个画面,一遍一遍在梦中重复上演。那个人留给她一个模糊却又深刻的背影,细细地想要去回忆,梦中的种种却好似隔着一层薄雾,恍恍惚惚,找不到头绪,只好暂时作罢。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棱洒落在她身后,黑暗中那双眼眸之中充满了太多太多,说不清忘不掉却又难以提起的东西,一如多年之前他也这样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