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峦叠嶂,那薄如白纱般的云雾被升起的太阳一照,皆是害羞的散开,不远处的一排竹屋,传来些许声响。
只见一身形修长短发青年,身着青蓝色道袍,胸前挂着一小八卦镜,手里拿着拂尘倚在大门框上,看着清晨的景色。
陵澄今年三十岁,作为道术传人,避免不了五弊三缺,他无父无母,只有一师父,师父在捡到他的时候,就年事已高,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便到了人生的尽头。
临终前,嘱咐了他三遍,让他在自己三十岁生日这天,千万别出门,什么事都不能做,就好好的待在家里。
陵澄也不是那耐不住寂寞的人,师父的临终之言,他自然是要听,可这些太能扯了,难道十四年前师父就能看破天机,察觉到他今日有难?
他自己也推演过命数,有着天道这层屏障,玄术师们对于自己的命数是推演不出,或是算出来也是错误的,所以他并不相信自己好好的会出事,反正无事可做,他不出门就是了。
把拴在门边的中华田园犬解开,让他出去小解,自己拿着一把剪刀,在修剪花枝,就见自家的大土狗正撅着腚在他不远处方便,顿时被恶心到了,面无表情道:“阿黄,去远处点方便……”
话音未落,选处传来一声巨响,一道紫色粗壮的闪电接踵而至,劈向了不远处一座山头,而顶头的树木纹丝不动,竟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晴天响雷,恐有大妖出世!
陵澄将手中的剪刀一扔,把刚方便完还冲着他摇晃大尾巴的土狗栓好,快步的进了屋。
过了一会,便见他背着一个黑色登山包,右手拿着桃木剑,就这么出门了。
阿黄在他身后叫唤了几声,也没能让他回头。
陵澄住的地方远离人群,要走几十里的山路才能见到人烟,他也是一个月才出一次山,采买自己所需的东西,虽隐居着,却还没有与世界脱轨,知道人人崇尚科学,不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妖魔鬼怪。
加上玄术界有不成文规定,玄术者不能轻易显摆自己的术法于世人面前,所以他才会住在这大山中,远离繁华都市,也更能见到些灵异的事。
现在不同以往,妖怪成形不易,他除了小时候见师父抓过一凶神恶煞的大妖之外,这是第二次亲眼见到妖怪出世。
将碍事的道袍一脱,塞到随身的背包里,露出里头黑色休闲衣,衣服十分贴身,隐隐可以看到那一块一块分明凸起的肌肉,穿衣显瘦,脱衣有料,陵澄不知道他这幅样子有多诱人,只可惜这是荒郊野外,并没有人能欣赏到这幅美景。
深山老林,路自然不好走,有这方面经验的陵澄走得倒是轻松,这但大夏天的,丛林里虽然阴凉,走得久了也不是一般的热,额头早布满了汗水,全身也已湿透。
好不容易到了那雷电劈中的山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哪还有什么妖怪踪迹。
陵澄不紧不慢的将汗水一抹,拿出罗盘针,便坐在地上摆阵。
双手迅速的掐着灵符,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一个巨大的地符腾空而起,虚无缥缈,却又好似有实体一般,泛着橘红色的光,光芒并不亮,这时一术太阳强光照在了乾坤八卦,再反弹到了陵澄画好的符咒上。
符咒顿时光芒万丈,而陵澄早已热得汗流浃背,虚空的符就好像着火一般,蒸腾的热气涌了上来,烘烤着他,他却不能失神分毫,笔直手指纹丝不动引着符咒。
豆大的汗水滴落在地上的沙石上,发出“嗤”的一声响,立马就干涸了,可见温度之高。
“雷祖圣帝,远处天曹,我奉敕令……”
符咒念完,那虚空符已经升至半空,发出耀眼的光,宛如一颗小太阳,陵澄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些轻松的神色,凝声一喝,“去!”
那道虚空符,就好像有生命一般,自行飞向茂密的丛林深处,陵澄随便一抹黏腻的汗水,将地上的东西快速的收拾好,追着符咒去了。
虚空符咒速度非常的快,陵澄也不慢,在茂密的树林里穿插着,还未追上符咒,一声极其惨烈的叫声从远处传来,惊起无数的飞鸟。
终于找到了……
陵澄呼出一口气,学了那么些年的道术,鬼倒是见过不少,这妖倒是还没会会过,倒也稀奇。
将插在背包里的桃木剑拔了出来,咬破食指,点蘸朱砂,迅速的往剑上抹去。
百年桃木发出一阵的红光,陵澄这才满意的将其拿好,继续朝着声音放向追去,那惨叫哀嚎的声音十分渗人,让人打着寒颤。
声音越来越近,陵澄左手拿着五帝钱,右手执着桃木剑,翻过面前的小山坡,终于看到坡背后的场景。
就见平坦的草地上,一个不停幻着身形的少女在地上翻滚,她的身体变大,符咒也跟着变大,变小,符也变小,无论如何依旧紧密的扣着她
若不是不知道是何野兽化形,也不会一来就用威力如此大的符咒。
陵澄眼里没有任何的怜惜,迈着沉稳的步子,往正在嘶吼的妖怪走去。
那少女察觉到有人靠近,凶恶的瞪着陵澄,一双血红的眼珠子,没有瞳孔和眼白,红得好似要滴血一般。
“吼吼……”刚化形的妖怪,不会说人语,且野训难寻,带着原本的兽性,对人类有着深深的忌惮与恨意。
陵澄好像根本没看到一样,波澜不惊的将桃木剑挽了一个手花,别在了身后,冷声问道:“你是什么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