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这事儿和疯子说了下,疯子听完也皱起了眉头。
我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疯子却白了我一眼,有些不满:“你没发现最近你总是喜欢问为什么,既然心里有疑惑你为什么不想办法自己把它给弄明白呢?有些事情别人是无法给你答案的,就算是给了你答案你仍旧是不明白,所以自己的事情最后还是得靠自己。”
他的话有些道理,只是我却不太习惯他的这种语气。
我没好气地说:“那你呢,你还不是一样在逃避,那些要抓你的人你还不是不敢面对?”
“不一样!”他的脸上微微一红。
我说没什么不一样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我还真不信那些人就没了王法。
疯子叹了口气:“有的事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所谓的规矩是给讲规矩的人用的,而有些人有些事却游离于规矩之外。或者说,我们的规矩并不适用于他们。”
“他们莫非有什么特权?”我问。
疯子摆摆手,像是不想继续讨论这个答题:“还是说说你自己吧,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说我想去城关中心小学见见这个何琼。
那个男人在电话里说她曾教过我,而我的小学确实就是在城关中心完小上的,可是我不记得哪个老师叫何琼了,不过她教的是美术和音乐,这两门课并不是主科,很多时候都会被主科给占了上课的时间,再加上小学的时候我有些怕老师,所以对老师更多是敬而远之,不熟悉他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走吧!”他拍拍我的肩膀,我们离开了祖屋,他没忘记重新把房门给关好。在离开之前我又在屋里翻了一遍,我确定没有看到那张遗像,我这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城关中心小学离我家并不远,走路都不到五分钟,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可它却没有太大的变化。那个大钟还挂在老榕树上,只是它已经成为了昨日的一种记忆,现在已经被电铃给取代了。
今天不是周末,这个时候学生都还在上课,守门在保安问我们找谁,我说打何琼,保安说何琼不在学校,在医院,她已经住院有一段时间了,不过保安并不清楚她患的是什么病。他说如果有什么急事的话他帮我去叫校长,我说不用了,只是问了何琼在哪个医院。
何琼在县中医院住院,我和疯子打了辆车去了县中医院。
很容易就在住院部打听到了她在的病房,我让疯子在医院里等着,我则跑到医院外面买了一个果篮,却探望病人总不能空着两手去,那是很不礼貌的事情。
“请问何老师是住在这间病房吗?”推门进去,屋子里两张病床都是空的,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那儿削着苹果。
“你是?”听到我问,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抬眼看着我脸上充满了疑惑。
我笑道:“我是她的学生,我叫潘志强,刚才在学校听说她生病了就来看看。”
男人这才释然:“哦,护士推她去做检查了。来,吃个苹果!”他顺手将手里削好的苹果递了过来,我正要拒绝,疯子接过去,嘴里说了声谢谢然后也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我有些无奈,将手里的果篮递给男人,他接住:“看你还那么客气。”
接着他请我们坐,这病房里唯一的一把椅子是他坐的那把,我和疯子就在旁边一张病床上坐下,这张床应该没有安排其他病人。
“您是?”
他笑道:“我是她丈夫,我姓金。”
“何老师得的什么病啊?”我知道这么问有些冒昧,不过我还是好奇忍不住问出来。
他听我这么问,脸上的神情有些落寞:“唉,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昏迷不省人事,医生也没查出个究竟来,说很可能是脑部有什么问题,又或是她患有心血管类的疾病,在这儿都住了几天了,却根本查不出病因。我提出转院,可就在昨天说是省里来了一个很厉害的心脑血管方面的专家,这不,今天又推去检查了。”
我愣住了,这得有多巧啊,我刚想找她问点问题她却昏迷了,不省人事,而且还查不出病因。这怎么和电视剧一样的狗血呢?我看了疯子一眼,疯子却不看我,坐在那儿发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男人说道:“现在住院还真住不起,她这情况也不知道医保能不能报,唉,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事情呢?”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搭他的话,再冷场的时候护士推着何琼回来了。
男人站起来:“医生,怎么样,查到病因了吗?”
那护士摇摇头:“哪那么快,你耐心一点,总会有结果的。”
男人说道:“这次你们要是还查不出来我申请转院,到桥城去,桥城要是还查不出来我们就去省城,总不能就这么耗着吧?我们实在是耗不起。”
护士冷冷地说:“这话您和我说不着,去找主治医生和院长说吧。”
两个护士把何琼抬上病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转身走了。
男人有些生气:“什么态度啊!”
我正准备说话,看到疯子已经走了过去,到了何琼的病床边。
男人并没有留意到,我伸手想要拦住疯子,但我突然想到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疯子就静静地站在那儿,皱着眉头,目光落在何琼的脸上。
何琼就像是睡着了,睡得很安详,她的脸色也很红润,气色看上去并不差。
“我们走吧。”疯子开口了,说着他回到了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