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粮的官兵只能边修路边走,结果遇到一处河道冲塌路基,所以的车只能歪斜着通过。
因为车厢重力不均,一个木轮在此时需要承受大部分的重量,不仅将粮食泼撒出来,还将木轮压折,车梁压断。
可只有装上簧钢的马车在通过时,被压的簧钢将承受车辆的重物负载力,并进行向下的传递,不是单纯让一根车梁承受。
而且,簧钢在车辆行驶时路面颠簸和道路不平时,有幅度的铁板会进行一个车辆的缓冲减力的作用。
“祥哥,如果你觉得这东西好,以后可以把簧钢在每个车梁上都装上。”
江团觉得自己以后肯定会组建一个运输车队,改良马车是必须的。
没有橡胶车轮,减少摩擦的轴承,减震装置还是可以使用,这一切还需要尹陶的铁坊赶紧加工。
九月底,郡王不修王府要打铁的公文,现在终于在腊月时回转新北府了。
除了中书省的鼓励同意,随着公文到的,还有两个工部带着官职的匠师和一个东宫清客,也就是跟张机一样的幕僚。
此人二十出头年纪,名叫江楼月。
江楼月的到来没有让江团开心多少,因为此人实在太过漂亮。
几乎每个人看见他的第一个词都是——狐狸精。
眉如远山,眸如灿星,一双桃花眼配合着那上挑的眼尾,完美地融合了风骚和风流,这种美模糊了性别,只是纯粹的绝艳。
江团第一次看见他时,足足愣了半盏茶的时间,她自觉自己不是颜狗,也被深深吸引,甚至有了一丝自惭形秽。
看来太漂亮的人无论男女,都自带伤害。
好在江楼月并无孤傲,反而煦如春风,让人顿生好意。
那两个大工匠的到来才让江团喜出望外。
负责铁器的大工匠叫蒋宗,年近四旬,满脸麻窝,是皇家工坊里祖传的打铁手艺。
他一到新北府,只吃过迎接宴,就立即去了郡王铁坊。
现在铁坊里上工的都是普通的铁匠,打制的也是柴刀斧头锄头之类的农具。
蒋宗简单看过,眼神里都是鄙夷,让他一个大工匠来打农具,实在是委屈了。
只是在看到江团让特制的工兵锹时,才停住脚,露出一丝惊讶。
“这小锹才巴掌大,能怎么用的?”
坊头蒲实给他演示用法:“这是江姑娘设计的,可以在狭窄的坑道里铲,挥舞起来可以当斧头削砍,可以……”
蒲实滔滔不绝把工兵铲的功能说一遍:“这是江姑娘要我们达到的效果,可是现在只能铲土,不能劈砍,一砍就崩口。”
“那是你们打铁淬炼得不够,百炼钢才行。”
蒋宗挥舞一下手上的铁铲,立马感觉的确顺手,要是用钢打制,能当刀能当铲,方便携带。
“来来来,小的们,再添些煤炭,把风箱鼓起来!”蒋宗猎奇心起,坐了大半个月的马车身子骨也僵了,脱下自己身上九品官服,甩开膀子就开始抡锤。
“蒋大人,我们烧的都是木炭,没有煤!”蒲实犯难。
木炭跟煤炭,烧起来的温度不同,要想炼钢,必须用煤炭,甚至需要焦化煤。
新北府这里不是富庶地,一般铁匠铺都用木炭,或者少量煤炭煅烧铁锭,打制铁器用具。
蒋宗本来就是内行人,他只一问,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没有煤炭甚至上好焦炭,根本就打制不出精钢,这样灵巧的小铲也就失去真正作用。
他已经看过郡王想打制的轴承滚珠,那些东西精细又需要承受上千斤的重量,不是精钢根本就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