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缄抬起手, 紧紧地抱住纪安的手臂, 抽泣声更加急促, 眼泪一滴接着一滴打在纪安的手背上。
纪安把萧言缄搂得更紧, 狠不得把她勒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那一滴滴的眼泪一次又一次,一次重过一次打在她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言言, 我求求你别哭了”。纪安也在哭,心也好痛好痛,可是她更怕萧言缄的泪水,这泪水能让人万劫不复。
萧言缄的唇抵在纪安的手臂上, 泪水更加的涌汹, 每一声抽泣都似从肺里抽出来的似的, 扯得纪安的心生疼。最后, 纪安终于忍不住,绕到萧言缄的前面,把她整个狠狠地抱在怀里, 搂着她, 与萧言缄哭成一团,哭得比萧言缄还要伤心, 还要大声。
纪安哭了, 萧言缄倒收住了泪。萧言缄迅速摸去脸上的泪水, 一边抽着气, 一边冷着脸问, “你不要我, 还跑来哭什么?”
纪安抽着气,仍然死死地搂住萧言缄,不说话,只是倔强地紧紧地抱着,不愿意松开。
“你不是要逃吗?你不是不想要我吗?你不是嫌弃我吗?”萧言缄冷声责问,泪水,又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纪安拼命地甩头,甩得泪水横飞。她想说她舍不得放手,她舍不得让萧言缄离开她的世界,可是她说不出来,她的咽喉被哽咽住了,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不仅咽喉被哽噎住,连胸腔里也被一股气流堵住,撑在那里,闷痛闷痛的让她回不过气。
“行了,别哭了,像个孩子似的。”萧言缄冷着脸,转过身,替纪安摸去脸上的泪水。
纪安流着泪,笑了笑,胡乱的抹了自己脸上的泪,又伸出手去,替萧言缄拭去眼角的泪,然后望着她,嘴角噙起一抹笑,笑得格外的忧伤。
“为什么回来?”萧言缄问,她的视线直直的落在纪安的脸上,灼灼逼人,又带着一股冷漠。
纪安垂下头,抽着气,轻轻摇了摇头。
萧言缄从纪安的怀里挣开,转过身冲她吼道,“如果是回来看我笑话的,那么纪安……”后面的话她生生地咽了回去,她知道纪安不是!
纪安站在那里,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咬了咬嘴唇,走到萧言缄的面前,拉过萧言缄的手,在她的掌心里用食指写下几个字,“我……怕……失……去……你!”
五个字,一笔一画地在她的掌心里写出,萧言缄纵有天大的怨,天大的怒和恨都发作不起来。她站在那里,又气又愤又无奈地瞪了纪安半天,最终,化成一句,“走,去吃饭。我饿了。”调头就走。
纪安跟过去,把灯关了,再把门锁上,然后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跟在萧言缄的身后,随萧言缄上了法拉利。
萧言缄冷着脸,启动引擎,踩下油门,把车子开得飞快。纪安紧紧地抓住扶手,吭都不敢吭一声。车子开到上次去的那家火锅店门口,萧言缄叫了锅特辣的火锅底,然后去洗手间洗了脸和手,稍微整理了下仪容。回到桌子边时,锅底和菜都已经上桌,萧言缄冷着脸专注地对着一锅火锅猛杀,辣得那是觉得肠穿肚烂,七窍流血,啤酒一杯连着一杯地灌,最后阵亡于桌子边,醉得一塌糊涂。
纪安心里有愧,小心翼翼地陪在旁边,看到萧言缄猛灌酒她也不敢劝,直到萧言缄喝醉了倒在她的身上,她才结了账,扶着萧言缄出门。她没那胆量开萧言缄的法拉利,带着这么一个醉美人她也不敢去挤公交车。想来想去,她只有打的把萧言缄带回自己的家,她不好意思去搜女王的身摸钥匙。
纪安扶着醉得神智不清的女王进家门时把李云锦吓了一大跳,“这是谁啊?”赶紧帮忙把萧言缄扶到沙发上坐下,再去弄醒清汤什么的。
纪安也去拎了把毛巾替萧言缄擦脸,然后坐在萧言缄的身边。萧言缄醉得不轻,躺在那里一直低声嚷着头疼。她的头靠在纪安的肩头上,纪安把萧言缄摆正,萧言缄又靠过去,还紧巴巴地拉着纪安的手。纪安有点心虚,怕被李云锦看出来,推了萧言缄好几次,后来萧言缄抓得太紧,她都推不开了,只有任萧言缄抓着。
没一会儿,李云锦端着醒酒汤出来,纪安接过汤碗,用勺子盛着,吹冷,喂进萧言缄的嘴里。“乖,张嘴,喝了很快就不疼了。”她轻声哄道。
萧言缄侧着身子,微微抬起眼,看到纪安,扬起一抹迷醉的笑,即使透着醉意,那一笑也是风情万种,令李云锦直感叹,这谁家的女儿啊,长得这么漂亮。“安安,这是谁啊?”
“啊?她是我……”纪安一想,不能说是老板吧?老板能弄家里来?更不能说是她喜欢的人吧?那会把她妈吓死!“呃,我们同事。”
“长得真漂亮,皮肤真好。怎么醉成这样?”李云锦问,言语中透着一股怜惜。
“喝多了。”纪安答。她皱眉,怎么老妈这么罗嗦啊,晕,她怎么这么笨啊,干嘛先没想起送萧总去酒店啊。
“安安。”萧言缄轻声笑了笑,望向纪安,眼神特柔特媚,都能掐出水来。
纪安打了个哆嗦,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心想,大老板耶,你就躺着喝汤就行了,可千万别做出啥行动让我妈看出来啊。“萧……呃,言言,喝汤,喝汤。”把汤往萧言缄的嘴里灌,希望能用汤堵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