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水接过秦安的外套,挂在衣架上。
为了迎接最重要的客人,安伦负责了范伦铁恩古堡最近一次的装修,所需要的花费甚至超过了当年安许同买下古堡的价格。
古堡的沧桑感在房间里完全感觉不到,风格有些近似乔治五世洛水酒店的宫殿级套房,只是在这里有更多深沉厚重的底蕴,许多从中世纪就流传下来的珍品安静地散发着悠久历史感的魅力。
最引人瞩目的是壁炉上方的一副人物肖像油画,穿着宫廷礼服的女子,面带温和的微笑,安静优雅地看着秦安和安水。
“是阿姨吗?”
秦安揽着安水的肩头,她温柔地侧过头来,轻轻地点头。
“她一定会很高兴,因为安水姐会很幸福。”秦安闻着她的发丝香味,看着油画中的女子杨轻眉。
“母亲的名字曾经是杨青梅,青色梅子的青梅。父亲屡屡追求母亲不得,母亲无可奈何地告诉他,两个人没有可能。父亲笑着说,没有可能就没有可能,只要能看到你就好了,君不知,望梅能止渴吗?”安水的眉目间盈出淡淡的温馨和甜蜜,微微一笑,“母亲就把名字改了。”
秦安哑然失笑,未曾想到安许同和杨轻眉之间还有这样的故事。
“父亲年轻时,和你一般摸样,一般的无赖。”安水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笑意却依然还在,秦安的追求和父亲年轻时可不是一样么?因为父母间并不十分美满和长久的爱情,安水的心中,对于年龄的差距一直难以逾越,所以尽管他看上去甚至比自己的许多同龄人都要成熟,安水却费了很大的努力,才让自己去漠视这份差距,直到现在才真正跨过去,感觉却有些不一样了。
她在想,父母的真正不幸在于,他和她真正结合在一起,浪费了太多时间,若是早知道迟早会在一起,母亲会不会在父亲第一次追求时就答应了他?
这个答案,永远也没有办法从母亲嘴里知道,安水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不要浪费秦安的时间,他是如此执着,自己迟早会是他的人,何苦浪费两个人多年的幸福?
“我要是不无赖,哪里能像现在这样揽着安水姐,站在范伦铁恩古堡看特韦德山谷的风景?”秦安的脸颊磨蹭着她的发丝,丝丝光滑的感觉让脸颊上犹如香风抚过,看到杨轻眉的画像挂在这里,他当然已经可以确定,这个房间是古堡最好的房间了,因为有安水姐,因为这是安水姐的房间。
“吃着天鹅的,都是癞蛤蟆。”安水言语间有些俏皮的味道,天鹅纵然是一种优雅而美丽的生物,可是这样的安水,难道连自比天鹅的自信都没有?揶揄秦安是癞蛤蟆,倒是让安水感觉有些揶揄人的舒爽。
“还没吃着呢,还得继续努力。”秦安握紧拳头,做了个加油的姿势,突然把安水横抱起来,瞅着应该是主卧室的房门冲了过去。
安水柔柔地靠着他,眉眼间涌上一层羞意。
秦安原本只是想和安水玩闹一阵子,逗得她脸红心跳,走进房间,脚步却突然间止住了。
没有走错卧室,卧室里有着一种和安水身上相同的气息,一进房门,就可以远远地眺望整个特韦德山谷的风景。
河谷,山峦,起伏的高大红杉,铺天盖地的各种颜色的鲜花。
古罗马温克尔曼式的纱幔垂在窗前飘荡,随风摇曳出宫廷式的浪漫风姿,临窗两架厚重雕金珐琅摇椅背靠着背放在一起,澳洲高地羊毛地毯舒缓地摊开,覆盖在灰棕透着淡淡金光的地板上。
卧室的精致瑰丽无容置疑,一如安水的美丽,然而吸引住秦安的注意力的,却是那大片大片的花儿。
五颜六色的花,碎碎落落的花瓣,各种各样的种类,从房门口铺开,从秦安的脚下延伸开来,地板上,柜子上,衣架上,地台上,摇椅上,窗台上,到处都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花,颜色各异的花瓣。
一朵花,沾着露珠,在风中轻轻颤栗着花瓣,细碎的各色花瓣围绕着花朵儿,一圈圈地绕开,那是最美丽的百合,淡雅纯净。
这样的情景,往往只应该出现在许多男人精心准备像女人求婚示爱的场合,秦安一眼看去,却是明白了,原来这种很费劲,并不稀奇,但是对于女人杀伤力十足的场景,给男人的惊喜,感动,却是一点儿也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