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甜文女主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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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茶(新增排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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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茶胃疼,我送她去医院,晚点再来陪你」

杜明茶刚刚坐上车,就收到这条消息。

发件人是长辈为她精心挑选的“男朋友”,沈少寒。

车窗外,北风吹过尚残留绿意的银杏叶,天空呈现出如澄水洗澈后的净蓝。碧穹之下,绿化带中用各色菊花和绿植摆弄出“喜迎国庆”或“国泰民安”的字样。

晚暑未退,新寒不至。

恰是夏末秋初。

开车的老王还在和杜明茶侃:“……想去香山啊?那您可最好等到十月中旬。不是有个什么香山红叶节么?嗨,其实我觉着吧,您要是图一清静,最好是去八达岭、慕田峪那边,百望山也成……”

杜明茶说:“谢谢您。”

老王借着后视镜看她,饶是在车内,杜明茶仍旧戴着口罩,她人瘦小,脸也小,巴掌大,口罩在这样一张小脸上就显得大了许多,一直遮到眼睛下面,垂眼的时候,睫毛会扫过口罩的边缘。只露出一双眼睛,明亮安静,像挂了一层薄霜的黑葡萄。

年纪轻轻,没了父母不说,还在前不久的车祸中伤了脸,到现在还戴着口罩,只怕要留疤了。

可惜了。

老王是沈少寒的司机,原本要接杜明茶和沈少寒一同赴邓老先生的寿宴,可惜临时出了点意外。沈少寒的暧昧对象小白花,别云茶,捂着心口说不舒服,一个电话将沈少寒叫走。

老王担心杜明茶难过,一路上光挑好话说。

他知道杜明茶这是第一次来帝都,盛情推荐,想要叫这个女孩子开心点。

杜明茶将手机收好。

沈少寒比杜明茶年长两岁,高一级。

他们两人的父亲一起穿开裆裤长大,一起嘘嘘和泥巴,一起砸玻璃、一起被吊起来打。

叛逆期,俩人学影视剧歃血为盟,立誓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谁料想放血的那只鸡身患鸡瘟,俩人差点刚结义就嗝屁。

多亏了现代医学的进步,才让他们没能兑现同日死的誓言。

大难不死的两人郑重许诺,未来的孩子,双男为兄弟,双女则姐妹,要是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

杜明茶和沈少寒就这么倒霉催地被安排上“娃娃亲”。

人生的前十八年,杜明茶一直生活在十八线小县城中,父母开一个小小的水果店,生活平静且快哉。

十八岁这年,父母车祸意外亡故,杜明茶伤了脸颊,还没整理好父母后事,就被一辆迈巴赫接回帝都。

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邓老先生告诉她,她父亲当年为爱私奔,抛下万贯家产。

斯人已逝,邓老先生选择与往事和解,这才接了她回家。

得知自己还有“娃娃亲”后,杜明茶还以为自己拿的是《公主小妹》剧本,什么富豪爷爷一掷千金为她精心挑选未婚夫对象,从此吃香的喝辣的——屁。

事实上,邓老先生醉心事业,对杜明茶不冷不热。

大部分时间,杜明茶寄住在叔叔家,堂兄不喜欢她的倔脾气,叔叔婶婶更偏爱养女。

她与整个家庭格格不入,地位比林黛玉更风雨飘摇、处境比刚入宫的嬛嬛还要可怜。

再加上长辈眼中的“准男友”沈少寒和某小白花,牵牵扯扯不清不楚。

杜明茶:哦豁。

——假如生活接下来按照《豪门甜妻:总裁蜜爱999夜》路线走,那杜明茶将是不遗余力打压小白花的豪门恶毒女配。

泼酒、泼水、泼牛肉汤,扯皮、扯脸、扯头花。

处处下套设陷阱,只为抢一个软弱到不能违抗父母命令的“男主”,最终黯然退场成全这一对的绝美爱情。

——万一沈少寒走追妻火葬场路线,那么杜明茶将会被小白花明里暗里陷害多次,少肾、少肝、少眼、角膜,说不定还会缺胳膊、少腿、再被挖个心。

最终沈少寒幡然悔悟,看清内心。

再挑一个大雨磅礴的深夜,猛灌一堆酒,拿高脚鸡腿白大葱擦红眼,跪在杜明茶面前请求原谅。

不过,杜明茶对在垃圾桶里扒拉男人这件事不感兴趣。

她又不是废品回收站。

谈话间,车子准时抵达君白酒店。

大楼外侧玻璃上流淌着阳光的光辉,高楼耸立,订好的这家酒店位于国贸CBD,寸土寸金的地方。

车子刚刚停下,门童过来,拉开车门,恭敬问好:“杜小姐,晚上好。”

有专人去泊车,老王思忖路上可能会遇到沈家人,担心杜明茶失了礼节,陪她一块进去。

这次邓老先生寿宴,办的声势宏大,订了大宴会厅,能容纳70桌,算是大客户。

侍者早就记好车牌,从门口开始迎接,一路上都有专人接待。

约四米宽的走廊,铺设着蓝紫色块交织的厚重地毯,空气中弥漫着淡而清的植物草木香,杜明茶刚出电梯,就听见老王恭恭敬敬叫了声:“沈二爷。”

沈二爷?

一句称呼险些把杜明茶拉回旧社会,她抬头,只瞧见一堆西装革履的男人簇拥着一个男人往前走。

走在最前的男人,身材高大,浓黑色裤子,长腿窄腰,像极了某乙女游戏中杜明茶的本命老公。

视线上移,黑色棕色细暗纹的衬衫,配一条浅灰色斜纹领带,手臂上随意地搭着刚脱下的西装外套,周身无过多装饰,只腕上戴了一块百达翡丽,光华内敛,沉稳有度。

但没来得及看清这位沈二爷的脸。

他只朝老王稍稍点了点头,甚至未说话,飘然离开。

后面浩浩荡荡跟了一群人,步伐快而急,竟没有一个人说话,牢牢地跟在沈二爷身后。

等这行人离开后,老王才低声告诉杜明茶:“刚刚那位是本家的沈二爷。按照辈分,是少爷的爷爷,您得跟着少爷一同叫他一声二爷。”

哦豁,就连称呼也透露着一股罪恶旧社会的腐朽气。

杜明茶扑哧一声笑出来:“那你们怎么称呼他妻子呀?难道要叫二奶?还是二奶奶?”

“二爷没有结婚,”老王被她逗笑了,叮嘱,“您只记好称呼就可以……不过,一般情况下,我们也见不到二爷。”

老王心想杜明茶刚来,不懂也正常,仔细和她讲。

已故的沈家太爷当年在港城起家,做生意一把好手,地产、百货和航运都做的风生水起,“循旧法”娶了两房,大房继承了大部分家产,二房只得一小部分余荫。

老王口中的本家,沈二爷,就是大房这一脉。

沈少寒属二房一支,平时和沈二爷的交际不多。这次邓老先生寿宴,也惊动不了他。

他大约是来谈生意的。

杜明茶明白了:“原来这样。”

整个沈家起家后就再未垮下,存续时间长,关系盘根错节。难怪他们人都一副守旧做派,连称呼也弄的一股封建余孽味儿。

那那个传说中的沈二爷,平时是不是也穿长褂听大戏遛鸟玩儿?

杜明茶被自己的脑补逗乐了。

迈入宴会厅,位置已经安排好了,杜明茶所在的一桌全是平辈,旁侧的桌椅空着,是预留给沈少寒的位置。

杜明茶独自坐下时,桌子上的交谈声有片刻凝结,几双眼望过来,皆是看向她空荡荡的旁侧。

还有她脸上的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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