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仙翁这番话说的,倒是像极了家长惩治顽皮孩子时说再不听话警察叔叔就会将你抓走的模样。
似是怕权月不信,还故意唆着腮,两根食指拉着下眼皮却向上翻着白眼。
丑不丑权月到不清楚,这白眼被苦海仙翁翻得,活像马上就要嗝儿屁了一般,简直老小孩儿一个。
权月也跟着翻了个白眼,“行行行,走走走。”
木门轻轻合上,响着“吱呀吱呀”的声音,不觉得吵人,反倒是别样的平静。
小院儿被竹林包裹在其中,典雅娴静,一老一小慢步走在这竹林当中,风一吹,竹叶簌簌飘落,从眼前滑过。
一片半枯黄的竹叶落到了苦海仙翁的白发上,他伸手将其拿到了手里,看着看着,突然开口,“丫头,为师有个问题。”
“问。”
“你说这竹叶,为何飘不到你身上呢?”
“大概是因为,害怕?”
风声渐缓,苦海仙翁随手甩开了手中的竹叶,脸上勾起了一个了然的笑。
“看来,我这把老骨头也真该认老了啊。”
一算错二算错,许是算的太多了,惹得老天生出了一丝不耐烦之意,便干脆关了他这本事。
看来他这个师父,怕是会成为全天下最悠闲的师父咯。
也好,也好。
“我跟你说丫头,这附近镇上有一个卖烧鸡的铺子,他家那烧鸡滋味简直了,油香四溢,风味十足啊,咱吃烧鸡去,快快快,他家烧鸡卖的可好了,去晚了咱不定能不能买着呢!”
苦海仙翁说着,焦急的推着权月匆匆走出了这片与世隔绝的竹林。
权月随着苦海仙翁这一走,便再也没回来过,一晃,就是二十年。
苦海仙翁热爱这凡间的一切,带着权月四海为家,左吃右逛,时不时用个伪身份去帮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虽说有句话叫事儿不分大小,可如若连小事儿都处理不好,又何来的心去管那些大事儿呢,丫头你说是吧。”
“这就是你乱出头结果捏碎了店掌柜黄花梨手串儿的借口?”
权月抱着双臂坐在客栈后厨里,看着苦海仙翁任劳任怨的刷着盘子。
“那师父也不是故意的嘛。”
苦海仙翁瘪瘪嘴,“要不是师父收着力呀,别说一串手串,纵是那掌柜的的手,都能瞬间被绞成渣呢。”
说到这儿,苦海仙翁还觉得生气,“要我说呀,这就是那掌柜的活该,谁让他长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非要人家姑娘家嫁给他,小姑娘又哭的那么厉害,换谁见了都会觉得他是个坏人的吧?”
“哦。”权月冷淡的回应了一声苦海仙翁的控诉,反问,“那他是坏蛋吗?”
“不是。”
非但不是,还是个不错的好人。
原来,那被掌柜的拉着的姑娘是个寡妇,迫于无奈嫁给了县老爷那个快病死的傻儿子,刚嫁过去一天,县老爷的儿子就死了,她也就成了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