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犯人要特别注意:我在休息的时候,严禁别人来打扰。这一点老犯人们也应牢记。”恐怖犯人寒光四射的双眼朝着庄隐这边看过来。“我们的新犯人991,要我提醒你平常不准老朝我身上看。重复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谁有不明白的可以相互交流讨论,只是不要来打扰我。最后我必须警告你们,不想惨死的人在今年之内不要到第99层去!”
庄隐冷不住讽刺的笑起来,静悄悄的28层里,一共只有庄隐那寥寥无几的笑声,顿时气氛变得十分尴尬。“他不是认真的吧?”庄隐问犯人0015。
“我想是的。”犯人0015皱着眉头看着庄隐,“这事有点奇怪,因为通常恐怖犯人都会告诉我们不准去哪里。这种禁忌的地方似乎每年都会变化。拉斯监狱古堡里有很多危险有诡异的楼层,这是众所周知的。我想他至少也有一定的预知才告诉我们这些!”
“吃完饭了,让我们一起安静一下。”恐怖犯人高声叫道,而且他寒光四射的眼神开始变得十分呆滞。恐怖犯人举起手轻轻一扬,仿佛他自己想从高台上飞下来一般,他瘦长的身影蛇形垂落,缓缓的坐在了地上。
每个人安静了好久,直到十分钟后,犯人0015说,“恐怖犯人睡着了。”整个28层都吼叫了起来。
“自私又极端的恐怖犯人,感谢你教诲我们,无论是老的还是丑陋的或是脸上长疮的犯人们,我们的脑袋里塞满对拉斯监狱古堡的恐惧,空余的地方只有空气、死犯人肉和传球游戏。恐怖犯人教授我们拉斯监狱古堡最危险的地方,让我们回避那里,尽力而为,相互勉励,直到我们苍白的身体又多活过一年。”类似的言论有快有慢极不统一。最后只有无头犯人还在以一种非常缓慢而沉重的音调在继续重复重复说着,无头犯人神经兮兮又重复了几句,讲完之后他重重的坐在地上,似乎想起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
“啊,那禁忌的楼层,”无头犯人边擦着眼泪一边说,“似乎隔一年就会变化一次,误入里面的人,将死无葬生之地。好了,今年的禁忌楼层在99层,现在是睡觉时间了,我们还是赶紧进入梦乡吧。”
住在28层的无头犯人带着新犯人991庄隐穿过交头接耳的犯人人群,走出28层大厅,沿着青石通道向28层的深处走进去。庄隐的腿又像灌了铅一样,但这回只是因为他实在太累又吃得太饱的缘故。因为暂时认为LS监狱古堡里面是安全的,他紧绷的心有些放松,他实在太困了,甚至没有发现一路上通道两旁的石墙里埋藏了的许多冤魂一直在盯着他看,也没有察觉无头犯人带领着他穿越了一条隐蔽在活动石板后的暗道。庄隐跟着无头犯人继续向28层深处走。通道里稀稀拉拉的犯人脚步沉重,垂头丧气。当庄隐正纳闷还要走多远时,无头犯人突然停了下来。
一只黑色的乌鸦正悬站在通道的一块凸起的青石上,悬他们面前的半空中。“庄隐,”无头犯人小声地对新犯人庄隐说,“这种乌鸦是个阴毒的鬼怪。”无头犯人压低声音说道:“它的叫声会迷惑人,把人带到嗜血的恶魔那里去。”
就像那阴毒的乌鸦真的听的懂无头犯人说的话,它猛然放声一叫,一段怨毒的声音回荡在通道里面,无头犯人说:“感觉捂住耳朵,不要去听,那声音有问题,那是嗜血恶魔在召唤人去它那里。”
“砰”地一声,庄隐一个弹珠把站在凸起石头上的乌鸦打中,那只长着红色黑眼睛张大嘴巴的乌鸦痛得乱叫,它努力拍打着翅膀飘浮在空中,嘴里继续乱叫着,可是那种怨毒的感觉已经消失,只是一只普通的乌鸦吃痛时发出的难听叫声。
“啊哈——”看着乌鸦倒霉的模样,咯庄隐咯地怪笑着说,“这只乌鸦真有趣,被弹珠打中还如此顽强的飞在空中,它在努力证明着什么?”庄隐讽刺的话语才说完,空中乱叫的乌鸦突然朝他们飞扑过来,他们赶忙蹲下身子躲避。“丑陋的东西,快滚!不然我下一个弹珠将会打爆你一只乌鸦眼,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庄隐怒吼道。
乌鸦似乎也在害怕什么,它猛拍翅膀,叫的更加低沉和难听,乌鸦毛落了一地,它狼狈的飞走了。无头犯人听见乌鸦飞过的身影,连忙举起包住头保护自己。
“你得小心,庄隐。”无头犯人带着庄隐继续前进,“这种乌鸦报复心很强,只有嗜血恶魔才管得住它。而且这种乌鸦的数量也很多,它们甚至会联合起来攻击我们。
在走廊尽头的石墙上挂着一个复古的摆钟。“这是一个密码钟,”无头犯人说。无头犯人拿着复古摆钟的钟摆针,按照左右右左左等一定的频率摇摆着,哒哒的一声,密码正确,只见那石壁几块青砖向后一倒,露出了墙上一个方洞。庄隐跟着无头犯人从方洞里爬了进去,竟发现自己已身处于摆了简陋石桌石凳的的一个非常简单、简陋的石室里。这便是庄隐在拉斯监狱古堡28层的房间了。
无头犯人把庄隐带进了这间石室,庄隐发现自己的房间在其实在古堡的其中一个高塔上。房间大约有20平米,房间里有一条螺旋型向上的楼梯,他们顺着楼梯爬到最高的尽头,那里是一间更小的石室,这间小石室里,庄隐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石床:灰白色的被褥,石床上挂着灰白色的幕帘,幕帘上还穿了几个被老鼠咬坏的孔洞。庄隐把背囊放在小石室里,由于实在是太累,他二话不说便躺到床上。庄隐在床的被褥里听到唧唧唧唧的叫声,他发现被褥里有一只老鼠,庄隐小声地对这只老鼠说,“嘿,走开,小家伙,这床现在是我的,不要咬我的床单!”庄隐正想问无头犯人是不是拉斯监狱古堡里每一只老鼠都是懂路的,这只他养起来是不是能给自己带路,但现在无头犯人已经靠在石床边睡着了。
也许是因为庄隐吃得太多的缘故吧,他躺在石床上也很快睡着了,夜里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他正跟着一只老鼠在盘旋的楼梯上走,那老鼠跑在他前面带路,看不到脸,似乎它不是老鼠贱贱,而是另外一只老鼠。那老鼠一直不停地唧唧唧唧叫,似乎是在跟他讲话,要他必须一直跟着它跑,有什么东西在他后面跟着,那东西很危险。庄隐告诉老鼠他们已经顺着楼梯跑了很久了,他没力气了,老鼠就变得越来越狂躁,它拼命想带着庄隐继续顺着楼梯跑。庄隐在前后看不到尽头的楼梯上失去方位,他开始怀疑老鼠想带他误入歧途,他想挣脱老鼠,可当他慢下步伐,身后一种令他不安的感觉把他越勒越紧,令他痛苦不已。正当他挣扎的时候,身后出现了不停的空冥的声音,楼梯里的温度也越来越来越冷。突然一道绿光闪过,前面的老鼠居然消失不见了,庄隐一个人站在诡异的楼梯里,身后也不这有什么东西,他被吓醒了,浑身是汗,全身抖。
庄隐一翻身,又睡着了。当他第二天一早醒来时,昨晚的梦已经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