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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福不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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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纠琢磨着开一个私人饭馆, 但是这个年代还没有私人饭馆子这个说法。

吴纠把这个说法给子清晏娥说了一遍, 两个人根本不理解什么叫做“私人饭馆”, 吴纠只好详详细细的把饭馆的全过程说了一遍, 因为这个年代虽然有货币, 齐国用的货币叫做齐刀, 但是因为齐刀本身都不统/一, 所以货币很可能被人不认账,也没有统/一兑换货币的钱/庄银/行等等,所以还是以物换物比较方便实在。

吴纠决定先从最简单的开始, 那当然是煎饼铺子,现代随便来个小推车就能做煎饼铺子,扩大一下业/务可以再卖卖煎饼豆浆的套餐。

一个煎饼卖半石粮食, 一碗豆浆卖五斗粮食, 两个煎饼两碗豆浆特/价,卖一石粮食, 多买多送。

子清和晏娥一听, 顿时是脸色铁青, 还都想抠嗓子, 吴纠奇怪的看着他们, 晏娥则是苦着脸说:“公子,您这煎饼这么贵?那婢子以前吃了那么多, 这……这……”

吴纠无奈的说:“不会跟你们要粮食的。”

晏娥还是苦着脸说:“那也觉得十分糟蹋,若是没吃真的卖了, 现在得堆多少粮食山啊!”

吴纠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因为煎饼豆浆在这个年代除了一口气吃四个的齐侯,其他人都没见过,所以肯定好卖,再加上用齐侯做广告,贵/族肯定争相效仿,等到时候煎饼普及了,再加点其他菜就好了,吴纠脑袋里的菜品可多得是。

吴纠这么想着,如今又正好闲着,就打算这么做了,不过现在有个问题,他们想要把煎饼卖成“良心价”,绝对不能推个小车就卖,那样显得煎饼不值钱,一定要有个饭馆,布置得很小资,一看就知道是豪绅贵/族才能吃得起的样子。

吴纠这么说,子清倒是有主意,说:“公子您在临淄城里不是有处宅邸么?以前先公赏赐的,从来没住过。”

吴纠一听,眼睛就亮了,说:“快子清,带我去。”

于是三个人便出宫去了,虽然公子纠在先公面前不招人喜欢,但是好歹是个公子,所以宅邸是有一处的,并不是很大,胜在是繁华区,非常显眼。

这么一处宅子,做饭馆简直是绰绰有余了,吴纠看着宅子非常满意,说:“前面做堂面,后面儿就做库房和膳房,一边儿堆放换来的粮食,另外一面儿还能提/供那些家远的膳夫住宿用。”

子清和晏娥一听,听得头晕目眩的,什么?膳夫还可以住在这里?

这可是公子的住宅,竟然可以让膳夫住下来,不只是住宿问题,还有工作人员的伙食问题,三餐也免/费。

吴纠以前可是搞餐饮的,知道什么样的条件福利是最吸引人的,当然这个年代平头百/姓本身就艰苦,对于他们来说,住宿和吃饭问题是两个最重要的问题,这两点提出来,肯定很多人来应征。

吴纠让子清去应征些人来,要看起来老实可靠的,然后还要做培训,不过培训就是一天时间搞定的,无非是怎么招待客人等等,毕竟他们这个私人饭馆可是要对贵/族开放的,贵/族可是很挑剔的。

为了提高煎饼的档次,吴纠还想了其他的办法,例如客人一进饭馆儿,首先要有迎宾接待,然后领到席上,不由分说先上一壶果茶或者花茶,然后一字排开八个小碟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小菜,气势先要做足了,看起来绝对够奢侈。

但是其实那些小菜也只是很一般的酱料,成本价根本不贵的那种,可以白嘴直接吃,也可以一会儿煎饼来了夹在里面吃。

开餐之前再给一盘裹好蜂蜜的糖葫芦,吃点酸的开开胃,然后最后上煎饼加豆浆,简直就是奢华套餐!

吴纠觉得挺满意自己的想法,想要开几天试试,毕竟没什么成本价,先找几个工作人员就可以直接开工。

吴纠是公子,肯定不能亲自卖煎饼,所以只是把做煎饼的方式交给了员工,没几天之后,因为房子也是现成的,只是摆几张桌案席子就够了,很快就开工了。

私人饭馆一听起来就很新奇,再加上一进去之后里面的布置简约却极为有格调,每个桌案旁边都有屏风,做成半包间的样式,私/密性很强,客人落座之后直接被果茶花茶和八种小菜给吓着了,还有据说只有宫廷能吃得上的糖葫芦,齐侯最喜欢的大煎饼,配上一碗甜滋滋的豆浆,那些贵/族根本没见识过这新鲜玩意儿,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竟然就给传开了。

齐侯这几天很忙,他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要带上吴纠去周朝奔丧,结果就听寺人说了饭馆的事情,而且吴纠还拿自己当广告,据说生意非常好。

齐侯这几天累的厉害,就想出门走走放松一下,听说了吴纠搞得这个私人饭馆,很想去见识一下,便带了一个寺人,就轻装简行的直接出门了。

吴纠的饭馆开了小半个月,还是试营业阶段,但是已经非常火爆了,火爆到什么程度?全天营业,不想排队就要避开饭点儿去吃饭。

而且临淄城里的豪绅贵/族,不管是谁,都要排队,插队的一概不给吃,全都轰出去,听起来谱儿非常大。

齐侯不知这个煎饼饭馆竟然还要排队,一走到门口顿时傻眼了,他今日穿的是一身紫色的便服,并没有那么高调,看着门口的座位有些傻眼。

门口有一个很长很长的长条凳子,这是吴纠专门让人做的,有点类似于老北/京的长板凳,但是要比那个长得多,毕竟让排队的人席地而坐,看起来有些奇怪,所以就弄了这么一个长条凳,排队的人可以坐在这里休息,工作人员会提/供小食和茶饮。

齐侯还发现,那些人手里头都拿着一块木牌子,木牌子上刻着天干地支,不知是做什么,寺人去问了门口的工作人员才知道,原来那叫做“号牌”,长得就跟之后的牙牌腰牌差不多,号牌可是吴纠亲自设计,找工匠雕刻出来的,看起来极为美观,很有档次的样子,其实不过是一块破木头,主要是当做排队的凭证。

齐侯看了一眼,忽然发现坐在长凳上的很多人,都是自己认识的,有不少姜姓贵/族,自己不方便留在这里,于是就让寺人去取了一个号牌,先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转转,等到了号儿再回来。

寺人焦急的说:“君上,不能啊,里面儿的人说了,过号重排!”

齐侯诧异的说:“过号重排?什么意思?”

寺人解释说:“就是里面的人叫号牌上的号儿,若是叫过了您没在,那就需要重新排队,从队尾继续排起。”

齐侯一瞬间就哽住了,竟然这么大谱儿?毕竟这里来的大多数可都是贵/族,还有就是家里粮食多的吃不完的豪绅地主,这么多惹不起的人,竟然这么老老实实的过号重排?简直不可思议。

齐侯实在没辙,但是这里人多,恐怕暴/露了身份,于是还是先走开了,心想着等一会儿回来再看看,总不能老是这么多人。

很巧了,齐侯一个时辰回来之后,这时候正好是下午,不是饭点儿,但是人也很多,他们的号早就过了,幸好的是,那些相熟的贵/族已经都不在了,看起来是酒足饭饱走了。

齐侯让寺人重新领了号,这才等着准备叫号,煎饼铺子虽然看起来奢侈,但是吃饭的速度是很快的,所以翻桌特别快,齐侯看着乌央乌央的人群,以为要等到晚上吃夜宵,没想到半个时辰就到了自己。

一个长相很体面,穿着也很体面的迎宾小哥把他们引进去,全程笑脸相迎,还提醒他们小心磕碰等等,总之迎宾的过程让人非常舒/爽。

经过一条两边种满鲜花的走廊,然后一个小桥流水的拱桥,他们终于进入了厅堂,偌大的厅堂摆满了桌案,每个桌案都用屏风给遮挡住,变成了半包间的形式。

齐侯随着迎宾走进去,就落座在一个很不起眼的桌案边,迎宾小哥递来一个小木牌,这便是菜牌子,不过菜牌子是不能点的,都是写好的小菜名称,只有煎饼是什么面儿的可以自己选择,还有豆浆的口味。

什么红豆豆浆,果香豆浆,花香豆浆等等,总是豆浆都琳琅满目的。

齐侯再仔细一看,好嘛,一碗豆浆,很小很小的一碗,看起来很精致,大约豪饮就两口,需要五斗粮食!

一个煎饼,比齐侯平时吃的煎饼还要缩小了三分之一,看起来也精致迷你,竟然要半石粮食!

迎宾小哥还特别热情的介绍着,如果您买套餐,两个煎饼送两碗豆浆,一共只需要一石的粮食,不过这个豆浆就是普通的甜豆浆,还不能选择豆浆的口味了。

齐侯顿时觉得这个店,恐怕是黑店来着,但是旁边的贵/族豪绅吃的是津津有味,一个人桌上恨不得堆满了煎饼和豆浆。

齐侯可不知道,因为这家店着实小资,又用齐侯来做广告,所以来这里的豪绅和贵/族都是来比富的,谁点得多,谁就能炫富,虽然都是半包间,但是厅堂中一有个风吹草动谁不知道?

而且点得多,还有附赠小惊喜,例如赠你点山楂片之类,自然很多人就开始比拼起来。

齐侯转了一下午,的确也肚子饿了,就点了一些,很快就有人下单去了,然后给齐侯端上来一碟子糖葫芦,和宫里头吃的串起来不太一样,是散在盘子里的,毕竟钳子很危险,不好给客人,以免扎伤。

齐侯低头看着案上的糖葫芦,突然心想……煎饼是不是点少了?

等齐侯吃了糖葫芦,煎饼也就出锅了,撑在精致的器皿了,而且竟然还有摆盘儿,毕竟吴纠觉的,这个煎饼做的太小了,盘子有点大,于是就让员工在每个盘子的边缘放一朵鲜花,然后用酱汁写个福字,如此一来,有了摆盘,看起来更是高大上。

煎饼喷香,配合着小菜吃,还有一碗甜滋滋的豆浆,齐侯就爱吃这个,感觉比平时吃的煎饼还要好吃似的。

就在齐侯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就听有人/大呼小叫的走进来,说:“让爷爷好等,你知道爷爷是谁吗?蔡国特使!你让我等,你们担待得起吗?!”

齐侯一听,皱了皱眉,怎么又是这个蔡国来的特使,蔡国也当真是没人了,竟然派这么一个不长眼的。

那人就在齐侯旁边落座了,但是他根本没看见齐侯,毕竟有屏风挡着,落座之后,就大呼小叫的说:“快上菜,快上菜,爷爷都要饿瘪了。”

迎宾还是非常礼貌,全称笑脸,愣是没让蔡国特使找出岔子来,很快就迎宾下去,有人摆上小菜。

那蔡国特使仿佛终于找到了找茬的机会,于是立刻“哎呦!!!”大喊一声,然后直接“咚!”一脚将屏风给踹了,屏风差点倒在齐侯的屏风上。

这边这么大动静,所有人都探头看过来,那蔡国特使站起来,“哗啦!!!”一声竟然踢翻了桌案,踩着案子说:“他娘的!什么鬼东西,你们这菜里有石子儿,把我/的/门牙硌掉了!哎呦好疼!”

好几个人看过去,离得近的看的很清楚,那人的门牙果然没有,两颗门牙都豁了,但是仔细一看,也没有流/血啊,地上也没有牙,根本就像早就掉了。

的确早就掉了,小半个月之前,蔡国特使在湖边调/戏国女妫,不,如今已经差不多该叫虎贲郎将夫人了,结果被虎子一拳直接打掉了两颗门牙。

那蔡国特使怀恨在心,虎子他不敢招惹,毕竟是个五大三粗的硬汉,齐侯他更不敢招惹,陈国特使又深居简出,不走出驿馆,他没地方招惹。

顿时就想到了吴纠。

吴纠不过是个过气的公子,如今也没有官/位,也没有任何身份在身,说白了只是个闲散的贵/族罢了,于是蔡国特使不长眼的想要来踢馆。

随便咬了一口小菜,就说把他的大门牙硌掉了,一上来就踢翻了屏风和桌案。

外面一片混乱,大家都在看热闹,蔡国特使就是想给吴纠难看,出出这口恶气。

吴纠听到到了外面的骚/乱,他本在后面的库房计算粮食,饭馆还在试营业阶段,库房里已经堆满了粮食,简直就是一本万利。

晏娥匆匆跑进来,吓得脸色惨白,说:“公子,上次那个蔡国特使,来找茬儿了!”

吴纠一听,说:“出去看看。”

吴纠带着子清和晏娥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蔡国特使还在嚷嚷着,他显然是有备而来,身边还带着好几个打/手,看到吴纠,把一个碟子劈手扔过去,扔在吴纠脚下,恶狠狠的说:“齐国公子,我先跟你说好了,你这个菜,把我/的/门牙硌掉了,若是你不给我些说法,今儿我就拆了你的店!你看着办罢!”

吴纠慢悠悠走过来,也不见着急,说:“特使的门牙,怎么是我的菜硌掉的?”

蔡国特使脸色一耷/拉,说:“就是你的菜,别那多废话!今儿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要不然?”

他说着,看向吴纠身后的晏娥,立时一脸猥琐的笑容,说:“要不然你就把身后那个小妞儿给我顽顽,爷爷我就喜欢小的,这个不错。”

晏娥吓了一跳,吴纠将她拦在身后,那蔡国特使看不到晏娥,又看着吴纠说:“嘿嘿,你还逞英雄了?这样好罢,你陪爷爷睡一晚上,也行,你瞧瞧你这细皮嫩/肉儿的,生的也是可人儿,看的爷爷心里犯痒痒,啊哈哈哈你说是罢?”

吴纠脸色一沉,当即冷冷的说:“蔡国特使既然皮痒痒了,可别怪纠让人给您松松皮。”

他说着,蔡国特使不相信,还哈哈笑着,说:“旁人不要,就要你那小嫩手给爷爷松松皮。”

他说着荤话,就听旁边有人“嗬!!!”的突然抽/了一口气,然后很多人“唰!”的一下,目光就转向了另外一边,只见一个人从屏风后面缓缓站起来,不急不缓的走过来。

那人今日穿着一身深紫色的衣裳,腰间束着白色的四指宽玉带,头戴紫色玉冠,整个人看起来高大挺拔,紫色的衣裳并不会衬托的他纤瘦,反而把他硬朗和密布着肌肉的身/子衬托的淋漓尽致。

吴纠随着人群的抽气声一看,顿时眼皮一跳,竟然是齐侯!

不过今天齐侯穿的也真是骚气无比,一身紫色,虽然是暗紫色,看起来应该挺低调,但是他天生有种贵气,看起来就与众不同。

齐侯站起来,慢慢走过来,笑着说:“让谁给你松皮?这样罢,孤亲自来,蔡国特使你觉得意下如何?”

蔡国特使一下就给吓蒙了,而认识齐侯的贵/族连忙跪下,山呼拜见君上,一些只有钱,没见过世面的豪绅也颇为激动,连忙也跪下来山呼君上。

吴纠可不知齐侯也来吃煎饼了,有些傻眼,另外也是被齐侯这身打扮给闪的眼睛疼,好看是好看,但是总觉得不是什么正经人儿,平时穿黑色顶多是闷骚,如今倒像是明骚了……

蔡国特使怎么知道踢馆竟然踢到了石头上,还是一块硬石头,当即都看傻了眼,连忙赔笑说:“小人拜见齐国国君。”

齐侯笑眯眯的,声音却非常冷漠,说:“不敢当。”

蔡国特使脸上全是冷汗,就听齐侯又说:“孤方才听了一耳朵,蔡国特使是不是在说自己的门牙?”

蔡国特使一听,连忙说:“不是,不是!小人……小人是在说……这……这煎饼当真好吃。”

齐侯笑眯眯的说:“煎饼好吃,蔡国特使就把桌案都踢翻了,这蔡国的礼数,可真叫人/大开眼界的?”

蔡国特使连忙说:“不不不,不是这样,是……是小人一时激动,不小心……不小心将桌案撞翻的。”

他说着,赶紧将桌案扶起来,但是上面的东西已经洒了一地,汤汤水水的从桌案上滑/下来。

齐侯冷冷一笑,说:“今儿这么多人,蔡国特使把桌案撞翻了,恐怕对蔡国的影响不好,不过念在特使是因心情激动而不仔细撞翻的桌案,孤也就不说什么了,收拾赶紧便罢了。”

蔡国特使连忙应声,说:“是是!”

他说着转头对身边的打/手说:“还不快收拾!?”

那些打/手刚要应声,吴纠却笑眯眯的说:“诶,谁撞翻的谁收拾,来人,给蔡国特使一块崭新的抹布。”

很快有人送来一块新抹布,吴纠把抹布拿过来,直接扔在了蔡国特使脚前。

蔡国特使那脸色当真难看,齐侯一看,险些笑出来,这吴纠当真也是有仇必报型的,别看外表斯斯文文,似乎是个不记仇的主儿,其实心里面记得清清楚楚。

刚才蔡国特使把一个盘子扔在了吴纠脚前,如今吴纠就把抹布扔在了蔡国特使脚前,而且蔡国特使还一定要弯下腰去捡才行。

就见那蔡国特使脸色从白转青,又变成黑色,最后黑的跟锅底似的,但是没有办法,弯腰把抹布捡起来,然后开始擦地上的污迹。

旁边都是豪绅和贵/族,尤其现在,很多国/家的特使还没有离开,也慕名来到这里吃齐国的特色煎饼,结果就免/费看了一出好戏,看了蔡国的笑话。

齐侯教训完了蔡国特使,并没有走,而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的煎饼刚上,还没吃完,吴纠也只好过去,毕竟还要感谢一下齐侯的出手相助。

吴纠拱手说:“多谢君上。”

齐侯笑眯眯的说:“嗯?只是口头谢一番?二哥恐怕太没诚意。”

吴纠硬着头皮说:“那……纠给君上免单?再送君上两个煎饼?”

齐侯一瞬间差点被吴纠气吐血,虽然煎饼卖的的确很贵,但是免单和送煎饼,未免也着实看不起齐侯了。

齐侯摇头说:“至于谢礼么,孤如今一时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说罢。”

吴纠觉得还是送煎饼好,毕竟齐侯不说,吴纠怕他日后来阴的……

齐侯吃完了煎饼,用帕子擦了擦嘴,又喝了一碗果茶,这才说:“对了,孤险些忘了,有事儿要与二哥说,走罢,随孤回宫去。”

吴纠只好跟着齐侯回去,到了宫中正好是吃晚膳的时候,不过齐侯正好吃饱了,就把吴纠带回了政事堂,让吴纠坐下来。

齐侯不紧不慢的说:“此次找二哥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问一问二哥的意见。”

吴纠不知是什么事情,拱手说:“君上请讲。”

齐侯说:“周天子驾崩的事情,想必二哥也知道了罢?”

吴纠一听,心想难道齐侯让自己去奔丧?

齐侯慢慢的说:“如今周朝的讣告马上就到了,即刻就需要启程,一个是路线问题,毕竟大齐国和周朝的洛师隔着千山万水,需要向其国/家借道儿,另外一个就是人选问题,二哥觉得派谁去最为合适?”

吴纠一听,说:“自然是大司行。”

齐侯一听哈哈笑了起来,说:“好啊。”

吴纠还以为齐侯采纳了,就听齐侯说:“你倒是跟隰朋想到一处去了。”

吴纠没听懂,齐侯继续说:“隰朋推荐的二哥,二哥推荐的隰朋。”

吴纠听了当即微微垂下头来,暗自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心说公孙隰朋这是坑自己啊,虽然出使周朝奔丧,可谓是大荣耀,还能和各国使臣拉拢关系。

但是吴纠志不在此,他新开的煎饼店,只是小半个月就堆满了一个粮仓,要是开下去简直富可敌国,能做吕不韦,吴纠可不想这个时候离开临淄城,跑那千山万水去周朝。

而且周朝在洛师,齐国在临淄,这一路上最少穿越四个国/家,才能到达周朝洛师,借道四个国/家,还不得各方迂回?仿佛就是唐三藏取经的九九八十一难,稍有不甚就要背黑锅。

路途遥远,危险系数又高,吴纠并不想去,只想好好留在临淄城里卖煎饼……

齐侯笑着说:“隰朋在孤面前,大为赞赏二哥,说二哥沉稳持重,是成大事儿的人。”

吴纠一听,心里又想,怎么听齐侯是话里有话?

齐侯夸赞了一番吴纠,说:“孤想着,既然隰朋都如此夸赞一个人了,那这个人定然不错,于是便决定让二哥出使周朝奔丧了。”

吴纠顿时心里凉了七八分,齐侯又继续说:“孤深知这次的出使异常困难,必然也会和鲁国使臣碰面,所以二哥不必担心,孤也会坐镇。”

吴纠这些心里仅剩下的三两分也凉了,原来齐侯自己也要去?那不是把自己绑在他眼皮子底下了么?

吴纠也不能拒绝,只是淡淡的说:“谢君上抬爱,纠自当尽心努力。”

齐侯笑了笑,说:“有二哥这句话,孤便放心了,二哥准备准备,不日便即启程了。”

吴纠抱拳说:“是。”

吴纠没想到,刚清闲了这么些日子,又要奔波劳累了,而且这回不是去莒国和鲁国这么近的地方,竟然要去周朝。

这一路上要路过卢国、郭国、卫国和郑国,最后才能到达周朝。

其中卢国和郭国还好说,都是一些周边小国/家,不足为惧,不像谭国那样,自认资历老,就不卖齐侯面子,肯定会老老实实借道给齐侯的。

但是卫国和郑国就有些难办了,按理来说,卫国是齐国的姻亲友邦,齐侯的亲生/母亲便是卫国的国女,齐侯还有一半卫国贵/族的血统。

齐侯的姐姐宣姜,也嫁到了卫国,如今齐侯的妾夫人卫姬,也是卫国嫁过来的国女,这姻亲关系可谓是重重叠叠,按理来说应当非常亲/密才是。

但是齐侯刚刚把少卫姬遣回卫国,这可是奇/耻/大/辱,虽然卫国没有发表什么议论,但是不知卫国到底怎么想的。

再有就是,卫国和相邻的郑国是两个大国,自然就水火不容,为了地皮的事情经常打仗。

若是从卫国路过,恐怕郑国/会刁/难,但是如果不从郑国经过,那么卫国的旁边都是一些芝麻绿豆一样的小国,如此借道的国/家更多了,更加麻烦。

吴纠只是这么一想,就觉得头疼,幸好这次的主力不是自己,而是齐侯本人,吴纠也只是一个出谋划策的罢了。

没几天,果然周朝的讣告特使就到了,几月之后,新君胡齐要在洛师之中,为驾崩的周天子举办隆重的奔丧仪式,各国都要排使臣前去。

齐侯是重生一次的人,他自然知道这次奔丧仪式对自己有多重要,上一次他并没有亲自前去,而是让管夷吾代替自己去奔丧,而如今不同了,齐侯想趁着这次奔丧,施压给新的周天子,让他们名正言顺的把鲁国的地盘割给自己赔罪。

齐侯上辈子的宏图霸业,都是在五年之后的北杏会盟开启的,如今再活了一次,齐侯打算将“尊王攘夷”的北杏会盟提前召开,巩固自己的地位,提前成就齐国的霸主身份。

因此这次奔丧,齐侯必须亲力亲为。

虽然周天子代/表了权威,但是奔丧似乎没有诸侯是亲力亲为的,毕竟要借道儿,借道可是很危险的事情,息夫人借道蔡国,就被蔡公给调/戏了,晋国借道虞国打虢国,就把虞国给顺手牵羊了,一个国君借道在别人的国/家里,肯定不能带太多兵马,否则不会被通行,那便是相当危险的,谁知道会不会被扣下就当了人质?

古往今来的许多诸侯,不都是自得意满,从自己的老巢跑出去,就被人一剑给砍了?齐襄公/诸儿就是这样,他只是跑出临淄城打打猎,就被公孙无知给砍了。

公孙无知也是这样,出去游玩几天,还没出过门,就被雍廪给斩了,更别说齐侯要出国门了,那是异常危险。

奔丧的事情不简单,齐侯召见了公孙隰朋仔细商量,带上最精良的虎贲军,一定不能有任何差池。

吴纠这几天也为了安全问题做足了准备,查了查需要借道儿的四个国/家,当然很多字太生僻了,吴纠干脆让子清和晏娥念给自己听,美名其曰是看字伤神,自己需要养神。

很伤吴纠自尊心的是,别看晏娥才十二岁,还是个小女孩儿,但是晏娥所有的字儿都认识,看起来还有点小学问。

晏娥说是当年进宫之后,在浣衣的部门,和一个老宫女学的,那老宫女很有学问,平时就/教她一些,旁的宫女都不想学,毕竟她们是女子,觉着学了根本没用,晏娥觉得有/意思,就学了一些。

晏娥说得越谦虚,吴纠就觉得自己越是文盲,越心塞……

卢国和郭国很好对付,是小国/家,而且对齐国非常友好,毕竟他们要夹缝生存。

按理来说,他们此行穿过谭国再穿郭国比较方便,不需要走卢国,但是因为谭国对齐国相当不客气。

在齐侯做公子的时候,曾经逃难到谭国,但是被谭公很不客气的拒之门外,最后才逃难到莒国。

后来齐侯继位,各个国/家的诸侯都贺喜,就连鲁公都送来贺喜的贺礼,虽然是表面功夫,但是起码做足了脸面,但是谭公竟然没有送来贺礼,也没有贺喜的使臣,可谓是又一次无礼。

谭国这个国/家,恨不得跟齐国的国都临淄城一般大小,版图不大,却如此“硬气”,其实一直以来让吴纠很奇怪。

吴纠最近在做补习功课,这才明白了一些。

首先谭国是一个经济中心,之所以齐侯在出/逃的时候,第一个选择谭国,是因为谭国比莒国离齐国近,路途的问题是一个重要原因,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谭国是经济大国,虽然版图很小,但是物资丰富,是周边国/家的经济枢纽。

谭国夹缝生存,完全是因为经济发达的缘故,旁边的各国过都需要进口谭国的物资,依赖谭国的物资,所以谭国才如此“强/硬”。

但是谭国除了经济,其余的并不发达,尤其是军事方面,但是他们的态度依然强/硬,这就要从谭公这个人说起了。

谭公这个人,今年九十有余,吴纠乍一听吓了一跳,古代竟然有如此长寿的人?齐侯已经算是个长寿的国君了,但是也没有活到九十多岁这么年长。

谭公的资历非常老,老到什么程度?和齐侯的爷爷是一辈人,东周第一任周天子周平王迁/都洛师之时,谭公已经与周天子共事了,而且向周天子提出“尊王抑霸”的理念,就是尊重周天子,反/对大国强国。

一方面是谭公资历真的够老,他的儿子太子都七十多岁了还没继位,也当真是个老太子了,另外一方面是,齐国本身就是一个大国强国,齐国的版图如此之大,并不是当年周天子册封给姜太公的版图就如此之大,而是后世子孙并吞来的。

所以谭公觉得齐国本身就和自己的理念相左,所以拒绝和齐国友好往来。

这一些列的原因,促使了谭国很“傲慢”。

大约半个月之后,奔丧的队伍就要启程了,之所以启程的如此早,是因为怕路上有什么变故,耽误了奔丧的时间,若是奔丧的时候诸侯国特使没有赶到,那是非常不吉利的。

这次的队伍是前所未有的壮观,齐侯亲自坐镇,吴纠是特使,大司行公孙隰朋掌管虎贲军兵马示意,管夷吾被提升为上卿大夫,与鲍叔牙一同随行,召忽东郭牙一并提升为中大夫,曹刿则封为将军。

国度中有高傒和国懿仲两位忠心耿耿的监国上卿坐镇,留了虎贲军中郎将守城。

队伍很快就出发了,随行虎贲军一眼看不到头,数十辆缁车粼粼而行,上面堆放着进贡周天子的贡品,还有就是借道儿的“好处费”。

队伍出发之后,首先路过的是卢国,卢国果然谦恭异常,不仅没有要齐国的好处费,还献上了很多珍馐宝物,献给齐侯。

队伍为了赶路,把剩下的时间节省下来,只是在卢国短短停顿了两日,卢国国君接风之后,就匆匆上路了。

之后经过郭国,郭国也没有难为齐国队伍,虽然没有卢国那般谦恭,但是也算是顺利通行。

吴纠在缁车上摇的七荤八素,简直要吐得不行了,出了郭国国界,进入卫国之后,车队的脚程明显降低了,毕竟卫国是大国,他们预计在这里停留半个月时间,要做足脸面准备。

车队进入卫国之后,慢慢放缓车速,吴纠感觉这才好一些,不过脸色还是十分难看,走了几日,才赶到了卫国的都城,有驿馆列队相迎。

卫国城门外,驿馆列在左右两侧,一个年轻男子站在中间相迎,穿着一袭上大夫衣裳。

吴纠打起车帘子看了一眼,不认识是谁,但是年纪挺轻的,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

齐侯和吴纠仍然是同车,见吴纠往外看,也探头看了一眼,随即似乎觉得没有/意思一般,就又坐了回去,淡淡的笑着说:“公子顽。”

吴纠听齐侯报出这个人的大名,一瞬间就知道这个年轻男子是谁了,那可是卫国历/史上非常有名的人,并不是因为他建树多高,而是因为这个人,娶了自己的“后娘”。

说起卫国,风/月事那真是一天都讲不完,文姜的姐姐宣姜,明艳动人,妙龄年纪被齐僖公嫁到了卫国,夫婿是个正当年又有才华的年轻男子,正是当时卫国太子,太子伋。

哪知道卫宣公却看上了这个年轻貌美的儿/媳/妇,当时因为卫国在别的国/家打仗,就找了个“十万火急”的理由,把太子伋给遣走了。

太子伋回来一看,自己的媳妇变成了小妈,宣姜已经被老爹卫宣公“霸占”了去。

被“霸占”的宣姜美貌动人,将卫宣公哄得团团转,一时间没人能比宣姜更得宠了,后来宣姜生一连为卫宣公生了两个儿子,长子叫做寿,次子叫做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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