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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粉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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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公子纠。”

吴纠眼睛一眯, 耳边听着齐侯走远的脚步声, 这才轻声说:“你说笑了, 我不是公子纠, 我能是谁?”

密姬笑着说:“你长得虽然和公子纠一模一样, 但是那个草包, 见到我就像狗一样, 恨不得立刻扑上来……”

密姬说着,顿时轻蔑的笑了一声,口气威胁的说:“你不是公子纠, 你是谁?冒充贵/族可是要杀头的,想要我把你的事情抖落出去吗?”

吴纠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威胁,听着密姬的话, 心中升起一撮火气, 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挑/起一个微笑, 吴纠生的端正俊气, 一笑起来更是如沐春风, 他一笑, 密姬险些看花了眼。

趁着这个空当, 吴纠搂住她的纤腰,猛地一翻身, 反客为主的将人压在榻上,伸手挑着密姬的下巴, 语气温柔的笑着说:“那你说, 你要怎么样?”

密姬“咯咯”一笑,听到他示弱的口气,神态立刻放松了很多,媚眼如丝的说:“这个简单,你也做得到,做好了免不得也给你好处……我要你,把我……献给齐侯。”

吴纠嘴角抿着一丝游刃有余的笑容,伸手挑/起密姬一律散乱的鬓发,温柔的别在耳后,发出一声低笑的鼻音。

密姬看着吴纠的笑容,一瞬间险些动/情,也不知怎的,明明一样的容貌,但性格完全不一样,莫名就变得万分引人,以前公子纠看到自己,立刻倒贴过来,那时候密姬根本看不上他,一直没有理会公子纠,恨不得一脚踹开,如今自己都主动躺在榻上了,吴纠竟然变了个人似的,完全不为所动。

密姬笑着说:“可好?”

吴纠挑了挑眉,内心里很快已经有了计较,说:“好,既然有利可图,为何不好?”

密姬刚刚一瞬间还因为吴纠的容貌和笑意而倾倒,不过只是一转瞬,听到吴纠说的话,顿时脸上就升起一股不屑的神采,心中暗暗懊悔,怎么会觉得公子纠有什么不同,真是太异想天开了。

或是因着这些日子都侍奉着那身材肥硕,样貌不堪的莒子,所以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样貌端正的,就算内底是个草帽,也比那好色的莒子强百倍。

密姬看着吴纠,心中有些蠢/蠢/欲/动,和吴纠想的一样,密姬是密国的间谍,她本是宗室公主,说好听点儿是宗室公主,其实密姬是宫女所生,一生下来就没有什么地位。

密姬从小在宫中长大,因着美色出众,性格又圆/滑擅于算计,深得密国国君的喜爱,在密国之中,卿大夫们都知道一个不算是秘密的秘密,大家也都心照不宣,那就是国君和密姬之间,也是不清不楚的关系。

在齐侯登上侯位的时候,密姬就撺掇着国君,给齐侯送使臣,说是要把密姬嫁给齐侯,但是齐侯没有同意,回绝了密国的国君。

这一点大出密国的想象,毕竟密国和齐侯虽然一个在西边,一个在东边,但是密姬可是出了名的美/女,齐侯这辈子最爱打猎美/女和美酒,打猎是第一位,其次就是美/女。

然而密国的国君和密姬可不知道,齐侯是活了一辈子的,他重生而来,怎么可能重蹈覆辙,密姬的确生的端端美艳,且密国深处最西端,民风非常开放,密姬热情似火,还会很多把戏花样儿,总是变着法儿的讨好齐侯。

然而齐侯也深知,密姬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尤其他生下的儿子商人,商人性格暴/虐,嗜杀成性,齐侯怎么可能再接受密国的好意?

因着齐侯推脱了密国的联姻,密姬却不甘心留在密国里,天天伺候老态龙钟的国君,于是就想到了借着公子纠出使莒国的事情,攀上公子纠。

毕竟密姬和公子纠是老相识了,这一点其实别人都不知道,只有公子纠和密姬知道,当然还有密姬和公子纠身边几个伺候的人,但是那些伺候的人早就不在了。

那时候公子纠为密姬的美色倾倒,不过求而不得,密姬还以为来到莒国,见到公子纠之后,公子纠就会像狗一样贴过来,对着自己吐舌/头,百依百顺,哪知道公子纠竟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自己不理不睬。

其实密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就说公子纠不是公子纠,她只是想诈一诈公子纠,好软/硬/兼/施的让他为自己办事儿。

这么一诈之后,密姬更不好说公子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冒的了,若说是假的,这个公子纠也长得太过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如说是真的,那草包如何笑的这么迷人动/情过?看的密姬心脏跳得都有些不堪了。

密姬躺在榻上,笑着看着公子纠,伸手勾住她的脖子,说:“公子,你可不能食言哦,你已经答应妾了。”

吴纠只是笑了笑,说:“美/人当前,怎么可能还食言?你说对么?”

密姬“咯咯”一笑,说:“那好,我知道齐侯就在外面儿,在莒子的接风宴上,我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个样貌不凡,气度不凡的黑衣主书,是也不是?”

吴纠暗暗的眯起眼睛,心里一瞬间有些窒/息,这个密姬真是大出所料,真是不得不让人另眼相看,莒子都没有看出来,莒子陪坐的卿大夫也没有看出来,齐侯一直低眉顺眼的扮演着黑衣主书,结果竟然被这个密姬看出来了。

可见密姬的眼睛何其毒/辣,吴纠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一番打算,这个密姬可以说是“冰雪聪明”,但是她的聪明总是对自己有一股威胁,若是一个阵营的,还是一种助力,可惜,这个密姬和原主儿的关系不清不楚,一上来就威胁加棍/棒,就算密姬长相再妩媚,也不合吴纠的胃口。

吴纠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笑着说:“你眼睛可真是毒/辣,这都让你瞧出来了?”

密姬得意的一笑,媚眼如丝,拨/弄着自己的长发,一脸高傲,仿佛她现在并不是一个官妓/女酒,反而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密国公主,笑着说:“你们男人,哪一个能逃得过我的眼睛,只要我送一个眼色过去,还不是乖乖的跪下来舔/我的脚尖儿?”

吴纠心里冷笑一声,这密姬就是这么迷惑齐侯的?确实有几番颜色,但是说实话,吴纠上辈子也没来得及谈过恋爱,对感情这种事情,还很懵懂,再加上他生活的周边本没什么女性,母亲也早早过世,所以对这个事情不怎么开化,再者说了,经历过一次生死的吴纠,对亲情都置之度外了,更别说是虚无缥缈的爱情了。

而且别看吴纠外表长得很温柔,仿佛是个佳公子一样,其实他内里也有些强/硬,如果让吴纠选择,他应该会选择那种小鸟依人,又有些弱气听话的女性,毕竟吴纠下意识里,并不想再给自己造成威胁了。

密姬说话夹枪带棒,但是转眼又媚眼如丝的塞红枣,慢慢举起自己的纤纤玉/足,暧昧的蹭着吴纠的腰,说:“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专心替我办事儿,等我嫁给了齐侯,做了齐国夫人,也少不了你的好处,到时候你还用提心吊胆的过过街老鼠的生活吗?是不是?”

吴纠越听她说话,心里就越是不待见,明明是在塞红枣,但是张耳朵的人就能听出来,密姬对吴纠的看法非常低,甚至可以说是低贱,在密姬下意识中,就觉得吴纠非常低贱,什么过街老鼠的比喻,都能听得出来。

吴纠却不生气,捉住密姬的脚踝,引得密姬一阵咯咯娇/笑,还以为吴纠已经迫不及待了呢,吴纠脸上露/出笑容,说:“这么多好处,看来我真要与你合作了。”

密姬搂着他的脖颈,脚踝被吴纠捉在手心里,吴纠方才饮了不少酒,虽然此时酒已经醒了大半儿,但是掌心还是滚/烫的,密姬的脚踝被他捉在掌心,烫的那叫一个心情荡漾,虽然看不起吴纠,但下意识觉得吴纠有点不同了,又被他吸引着。

密姬当即笑着说:“春宵苦短,公子何不与妾及时行乐呢?”

吴纠可不想给齐侯戴上这顶绿帽子,虽然齐国夫人是做不了的,但是说不定密姬就能变成妾夫人,谁知道齐侯是不是喜欢这样的女人。

吴纠连忙挡住密姬亲过来的脸,刚要找茬支开密姬,就听有脚步声往这边走过来,走的很匆忙,然后是“乓乓乓!”的敲门声,随即传来召忽的声音。

召忽在外面朗声说:“公子,你可睡下了?召忽给你端醒酒汤来了。”

吴纠一听,召忽可谓是救星,连忙扬声说:“还未睡下。”

他说着,一把将密姬拽起来,轻声说:“召忽在入朝之前是剑客,耳力很好,你快从后门出去,明日再来寻我,我自然给你一个妙法,引荐你与齐侯。”

密姬刚才还在温存之中,哪知道一转眼,吴纠竟然把自己从榻上拽下来,推开后门,一把就将光溜溜的自己给推了出去,然后“嘭”一声,轻轻关上了门。

密姬一瞬间就傻眼了,哪一个男人看到她的胴/体不心神摇荡的?密国的国君也是,莒子兹丕复也是,恨不得日日夜夜的与她欢好,而这个公子纠呢,竟然把自己给扔了出来?

密姬气得不行,但是听他说明日再来找他,有办法引荐自己,心里又有些欢心,这一个大枣,一个甜枣的,让密姬转瞬有些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是哪里又说不出来,只好走了。

吴纠将密姬推出去,这才松了口气,竟不知道这个原主儿给自己埋了这么大一个地雷,幸好自己并不是见色/眼开的人,若是如此,当真给齐侯戴了这么大的绿帽子,以后可还了得,别说活下去了,就是怎么死,估计都无法挑选了……

吴纠松了口气,将门打开,召忽端着醒酒汤站在外面,说:“公子?你怎么了?”

吴纠摇头说:“无事,多谢召师傅,放进来罢。”

召忽走进来,把醒酒汤放在案上,就这一瞬间的时间,召忽突然从吴纠身上闻到一股脂粉味儿,召忽对这个气味特别敏/感,闻了一下立刻“阿嚏”一声,打了一个喷嚏,连忙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一连又打了两个喷嚏,打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这才好一些。

吴纠见召忽几乎是涕泪同流,赶紧找了一方干净的帕子与他,召忽当时没反应过来,拿着帕子捂着口鼻打喷嚏,结果打完喷嚏,顿时后悔了,这可是吴纠的帕子,自己竟然给毁了。

召忽有些不好意思,吴纠笑了笑,说:“召师傅怎么了?”

召忽这才想起来,皱眉说:“公子房/中怎么有……”

有女人的味道……

吴纠一听,原来召忽不只是政/治思想比较敏/感,鼻子也比较敏/感,吴纠并没有掩藏的意思,把刚才密姬来过的事情说了一次,但是当然掩藏住自己是假公子的事情。

结果召忽一听,立刻差点跳起来,睁大眼睛说:“公子怎么和密姬还有来往?”

吴纠一听,这下好了,原来召忽也知道密姬,吴纠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有没有给齐侯戴过绿帽子,于是向召忽多方打听了一下,当然打听的很隐晦。

不过召忽就会错了意,召忽听他打听密姬,还以为吴纠对密姬余情未了,密姬的确是个冰雪聪明,又美艳动人的女子,在齐僖公还当/政的时候,密国的使臣来过齐国,当时其实也是想把年方二/六年纪,也就是十二岁的密姬献给齐僖公,不过出了点差错,密姬没有嫁出去。

当时公子纠就见过密姬了,吴纠心里一阵发凉,那时候密姬才十二岁?这个公子纠也太禽/兽了。

不过召忽说,密姬当时看不上公子纠,而且很快密国使臣就走了,好像只是公子纠单相思,一直念念不忘。

听到这里,吴纠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么一想的话,密姬突然说自己不是公子纠,其实也多半是诈自己,并不足为惧。

召忽见吴纠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又加深了一层误会,连忙说:“公子,这密姬不是什么好人,她贪心不足,公子早该清楚,况且从多年之前,这密姬就着实可恨,万般轻贱公子,着实可恨,如今她从密国远道而来,定然有所图谋,公子不可被女/色蒙了心智,不可不防啊!”

吴纠听召忽说的铮铮有声,连忙伸手去捂他的嘴,说:“轻声些。”

召忽吓了一跳,两个人挨得如此之近,若不是因为吴纠身上有女人的脂粉味道,那就更好了。

召忽哪里还敢说话,心脏当当当的跳,仿佛敲钟一样,脸颊瞬间就红了,召忽的肤色偏白,这一红看的很明显,吴纠以为自己捂得太狠,连忙松手,说:“召师傅轻声,仔细被人听见了。”

召忽这才点了点头,刚才也是他太激动了,这个密姬一看就是不安好心,公子纠以前还对密姬情有独钟,召忽怕公子因为一个不安好心的女子误事儿。

吴纠轻声说:“还真让你说着了,她的确没安好心。”

召忽听了吴纠说的,顿时更加生气,说:“这个密姬,当真可恨!她若想魅惑齐侯,自去便是,非要搭上公子,万一事发,肯定第一个将公子推出去,公子,您断不可被她魅惑啊。”

吴纠也是这么想的,笑了笑,说:“我又不是见到女/色走不动路的人。”

他这么一说,召忽顿时眼皮一抽,露/出一个不太信任的眼神,吴纠心里顿时有些无语,自己这个原身当真如此不堪,看来日后想/做一个纨绔,倒是好做。

吴纠看到召忽眼皮直跳,连忙制止这个话题,说:“密姬的事情,我自然有打算,你只需要帮我准备两样东西就可。”

召忽还是不太相信的说:“是何?公子请吩咐。”

吴纠笑了笑,举起一根手指,说:“其一,劳烦召师傅帮我叫子清弄些热汤来,我想沐浴,洗一洗这香氛味道。”

召忽一愣,沐浴?

他们不是在说对付密姬的事情吗?

吴纠又狡黠的一笑,说:“这其二么……”

他这么一笑,眼睛里仿佛有星辰在闪烁,明亮夺目,吴纠还没说完,召忽突然脸上一红,说:“我……我去打热汤了!”

他说着夺门就走了,弄得吴纠愣在原地,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召忽冲出来,“咚!”一声,撞到了什么,因着没防备,险些撞了一个屁墩儿,一只大手猛地拉了召忽一把,才免得他摔在地上。

召忽抬头一看,惊讶的说:“大牙?你怎么在这儿?”

东郭牙看着召忽,无奈的摇摇头,说:“我方才见你出房去了,又见你往大行人房间去,所以……”

所以不太放心。

召忽瞪了东郭牙一眼,说:“所以什么?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的。”

东郭牙笑了一声,说:“所以不太放心,你若是非礼公子,我好叫人。”

召忽听得面上一烧,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撸起胳膊说:“你找打架么?”

东郭牙见他怒了,连忙说:“开顽笑,中庶子见笑。”

吴纠沐浴更/衣之后,累的已经不行了,躺在榻上,感觉那股酒劲儿又席卷了回来,拽了被子草草盖上自己,蜷缩起来就睡了。

其实吴纠睡觉的姿/势很没有安全感,只是他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表露/出来,方才一下经历了那么多,吴纠下意识里更是没有安全感,几乎蜷缩成了一团,沉沉睡去……

驿馆的偏房/中,有一处特别寂静,几乎没人走动,一个身材清瘦的少年趋步向那出寂静走过去,然后站在门前,轻轻“叩叩”敲了两声。

里面传出一声低沉的声音,说:“进来。”

那少年将门轻轻推开,一个黑衣男子端坐在桌案前,他面前摆着一坛酒,正自斟自饮,酒水成淡淡的琥珀色,又有点隐约发红,清亮漂亮。

那黑衣男子已经换下了主书的衣服,套/上了一件黑色蚕丝的贴身长袍,看起来很随意的样子,半卧半坐着,手中晃着一只酒杯,看似惬意异样。

这黑衣男子,正是齐侯。

齐侯见有人推门进来,只是抬起眼皮撩了一眼,随即就把目光投向手中的乌梅酒上。

那少年走进来,快速把门关上,然后垂手恭敬的站在门边。

齐侯举起酒杯,慢慢饮尽,眯了眯眼睛,喉结随着酒水轻轻滚动,划出一个优雅又性/感的弧线,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声,仿佛在感叹这酒的甘甜美味。

齐侯“哒”一声将酒杯放下,蚕丝的黑袍勾勒出他手臂上张弛有力的肌肉线条,散发出一种野性又威严的力度美/感。

随着酒杯放下的声音,齐侯这才见个目光投向走进来的少年,笑着说:“何事?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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