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拉着傅湉的手, 楚向天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傅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竟然也乖乖让他牵着回了房。
卧房里亮着微微的暖光,让整个房间都笼罩上了一层又软又暧昧的气息,傅湉后知后觉的抽出手, 抿抿唇让楚向天也赶紧回去睡。
“好, 你先收拾。”笑着揉揉他的头, 楚向天转身去了外间。
外间的桌上放着温热的水,应该是代福提前放好的。楚向天找了一罐蜂蜜出来, 冲上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端进去给傅湉。
傅湉刚刚洗漱完,换上了柔软的中衣,发冠也卸了下来, 柔软的黑色长发落在肩头,衬着小巧精致的脸, 看起来更小, 也更让人想捧在手心里疼爱。
“喝杯蜂蜜水再睡。”楚向天将杯子塞进他手里。
傅湉说了谢谢,捧着杯子仰头咕嘟咕嘟的喝干净。
目光落在他上下滑动的喉结上, 楚向天眼神暗了一瞬,脸上却没有任何异样,等傅湉喝完, 就将杯子接过去, 揉揉他的头, 温柔道:“好梦。”
傅湉心里就跟刚刚喝的蜂蜜水一样甜。
他撅着屁股钻进被窝里, 不知道是喝了蜂蜜水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总觉得甜滋滋的,忍不住高兴的抱着被子滚了两滚,最后滚到了床里侧,才将脸埋在松软的被褥间,带着甜滋滋的香味睡了过去。
当然,连梦也是甜的。
傅湉这一晚睡得香甜,次日起床也是精神奕奕的,挑了一身湖水蓝的袍子穿上,傅湉带着好心情去书房上课。
路过院子时却没看见熟悉的人在那里打拳,傅湉欢快的脚步顿了顿,然后才继续往书房走去。
周传青惯例给他倒了一杯清茶醒神,傅湉喝着茶,心里却惦记着不在的人。
每天清晨他都要从院子经过,楚向天总是比他更早就在院子打拳,虽然每天经过都只是道一声早,但就像两人间沉默的约定,现在楚向天骤然失约,傅湉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反正就是浑身都不得劲儿。
捧着茶杯,傅湉还是没忍住支支吾吾的问出口,“楚向天今天怎么不在?”
周传青讶异挑眉,没想到傅湉竟然会问起楚向天。
朝廷派来接管金矿的队伍昨天半夜到了。
工部侍郎领头,带着能工巧匠以及开采需要用到的工具紧赶慢赶的才终于抵达四方镇。
楚向天虽然准备做个撒手掌柜,但人刚到,他总要去看看情况。
不过这话肯定不能跟傅湉说,周传青只能扯了个谎,“他临时有事,回西山头去了。”
傅湉“哦”了一声,原来是有事,心里的不得劲儿这才安分下来,专心听周传青讲课。
而楚向天这边也确实跟周传青说的一样,正忙着呢。
金矿开采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之前那些人偷偷开采时,为了不闹大动静,山洞挖的深,却没有相应采取防护措施,他们要想开采,还得确保山洞不会坍塌。
另外四方镇缺乏冶炼的器械,开采出来的矿肉还得运回都城去冶炼分离,淘金船太大,从都城运过来实在太费时费力,短期内只能先这么处理着。
“圣上的意思是,如果金矿储量够大,可以开凿运河。”
四户河紧挨着沣水,而沣水则是大楚国内最长最广的河流,北至北疆,南临南明郡,几乎跨越了大半个国境,如果能将四户河跟沣水凿通,那他们运送金矿显然会便利许多。
楚向天也觉得这是个好法子,现在国库空虚,偶然发现的这座金矿倒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至少这两年的军饷可以再宽裕一点。
“你先派人去金矿勘探,确定储藏量。”
“之前被开采出来没来得及运走的金矿可以先运回去,至于赵仁华他们滞留下来的人手,先查明身份,登记造册后良民可以放归,若有愿意继续留下来开采的,正常按工付酬劳。若是贱籍,老弱妇孺放归,青壮留下来继续开采,按表现给工钱……”
楚向天一条一条安排下去,确定暂时没有数漏了,这才准备离开。
工部侍郎喊住他,“王爷不留在县衙?”
楚向天眉头一皱,严肃盯着他,“在外面不许叫我王爷,还有看见我也当做不认识。”
工部侍郎:“????”
留下满头雾水的工部侍郎,楚向天大步离开,其实他有点心虚,都城的人来了,必须有人主持大局,不是他就是周传青,他拧着眉,总感觉这事不好瞒,迟早要捅出篓子来。
但是又不好直接跟小少爷说。
真说了,指不定又要被赶出来。
楚向天啧了一声,熟门熟路的回了傅家,算了,还是走一步再看一步吧。
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傅湉看完了下面送上来文书,一件件批注好后,又封好蜡印派人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