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上,楚陌风一袭白衣。广袖文雅间,苍白的面色染着沉吟。北鸢支援宁西?说的好听些,或许是支援,可说的难听些,便是参与宁西的政变,扶持新帝。
如今这四国天下,东陵新朝初立,蒸蒸日上,已隐有强势之态显露。而宁西面临政变,国中动荡不安。唯有他们北鸢与对手南疆,依旧是相安无事的模样。
可随着这些年的调查,他发现国师府在北鸢根深蒂固,那般盘根错节的姿态,与如今的宁西丞相府,又有什么区别?
或许比起宁西丞相府,那被他的马车远远甩在身后的国师府,更加的枝繁叶茂。就连他的父皇,也是如今才看懂一些端倪。可想要改变这般局势,已难上加难。
鬼影一句出兵,满朝静默,无人敢反驳半句。
“殿下,您在想什么呀?”
大牛坐在楚陌风身旁,好奇的问道。他已经很久,未见过殿下这般愁容了。看来今日,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大牛,我觉得恐怕再这样下去,我们北鸢,也将步宁西的后尘了。国师府这样心术不正的权臣,实在让人担忧呀。”
楚陌风沉吟片刻,终于是衣袖一挥道:
“我修书一封,你立刻派人送往玉王府。这一次,我们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最终,他双手紧握,下定了决心。他不涉朝局多年,却不能看着国家的百年基业,就此身陷囹圄。
宁西,将军府书房
墨帼庸坐于首位,他握着手中的兵书,神色晦暗不明。此刻的他,心里是混乱的。身为武夫的他,向来思虑简单。可时至今日,他却不得不慎重起来。
“鸿王,你也是来为你那皇兄做说客的吧。可你应该明白,你老友我的处境。无论站那一边,未来,都将是一片迷途。”
他望着萧逸鸿,轻声叹息。凌浅的教训,实在是太过的惨痛。就算他是个男子,也不禁心头寒凉。究竟是功高盖主?还是稍有功成,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不得而知,也不想知晓。
“老墨,本王也不想逼你。但没有办法,本王终归是皇家的人。一旦皇家没了,凌峰他,是不会放过本王的。”
此刻的萧逸鸿,第一次收起了所有的逍遥,神色无比的郑重。这一次的争斗,将是真正的鱼死网破。
他再怎么说,也是皇家的骨血。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萧逸宸失败,看着萧家皇朝覆灭。
“我知晓你的处境,但你同样要明白一点,那便是选错了是死,也许选对了,也是死!”
墨帼庸丢掉兵书,整个人一下子颓唐了下来。仿佛老了几岁一般。
可也就在这时,一道轻灵的女声,不紧不慢的传来。
“父亲说的不错,选错会死,选对也是死。但烟寒觉得,如果您不选,一定会更早死,不是吗?”
一道纤细的倩影缓步入内,那张如花的娇颜含笑,清冷傲然的气质令人侧目。她走的很慢,话语却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