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蔚醒来时, 不是在自己的房里,他蹙了蹙眉心,隐隐有些不安。
“醒了?”
听到声音,吴蔚才发现,他的旁边还有个人, 不知道来了多久。
会不会是一直守在这里?
他忍不住胡思乱想, 却硬生生的被雷明的下一句搅乱心神, “为什么要那么做?”
吴蔚牵动嘴角, 疑惑不解, “你说什么?”
“吴蔚。”
雷明叫他的名字,重复刚才那一句。
吴蔚嘴角的弧度僵硬了。
雷明拿出那块形似鳞片的东西, “这是你趁机放进他包里的。”
吴蔚不反驳,也不承认。
“你是医生,”雷明第二次叫他的名字,“吴蔚, 你来军队是救人的, 而不是害人。”
吴蔚的神情渐渐变的痛苦, 后悔,他只是在一念之间错了。
半响,吴蔚嘶哑着声音, 说出这么多年憋在心里, 始终没说出去的一句话, “我喜欢你。”
雷明的表情不变。
“我们认识多少年, 那个小孩才来多久, ”吴蔚不甘心的问,“我不明白,雷明,你为什么会选择他?”
雷明冷硬道,“你不需要明白。”
“是吗……”吴蔚苍白的笑笑,又露出坚决执着的表情,“这些年,我一直在看着,你没有情爱,根本不会爱人,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对那孩子不同的?”
雷明皱了皱眉,是什么原因?
一开始是因为黑翟,然后是他发现小孩跟他是一样的。
那种被全世界划开的孤独终于有了改变,他想去通过小孩查身世,这是起初把人带回来的原因。
慢慢的,是那孩子的性格和对生活的态度吸引了他,无法控制。
吴蔚想要知道他到底输在哪儿,为什么雷明不能接受。
“你是你,他是他,”雷明说,“我会等他长大,娶他。”
吴蔚一怔,无法相信这个男人会动感情,对方还是个孩子。
雷明说,“你替我挡了一下,却又陷害他,让一些可以避免死亡的将士死去,吴蔚,你有算过这笔账吗?”
吴蔚张张嘴巴,说不出话来。
“东西是我放的,但是机密跟我无关,异族提前做准备,不是我通知的。”
那天他得知军队受挫,就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才想方设法把早年得过的异族信物放进小孩的包里。
有那样的铁证,小孩百口莫辩。
谁都痛恨异族,对于跟异族勾结的人,他们是不会放过的。
这种特殊时候,为了平息众怒,安抚军心,会直接击杀。
雷明的眼底掠过一道暗光,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
“一个孩子,你却这样的算计。”
吴蔚的情绪有些失控,“我厌恶他!”
“他出现之前,我是你唯一的朋友,现在你连一个正眼都不给我。”
雷明说,“这是你咎由自取。”
吴蔚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是,我承认,给你|下||药是我不对,可是……”
他的眼睛里流出泪水,“雷明,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走近你,去学我根本就不喜欢的围棋。”
“你喜欢喝茶,我就去买很多茶道有关的书回来研究,想给你泡一杯茶。”
雷明漠然道,“那又如何?”
吴蔚自嘲的喃喃,“是啊,那又如何呢……”
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这个人从来没有入戏过。
雷明转身往门口走。
吴蔚动动嘴角,“雷明,这次的事,不是我。”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你。”
他想利用异族,没想到会被反利用,可笑至极,也愚蠢至极。
危急时刻,吴蔚计上心头,谁知道会丢尽脸面,什么也没得到。
雷明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到了住处,看到小孩盘着腿坐在椅子上,嘴里碎碎念着什么。
小孩一见到他进来,满脸满眼都是高兴,很真诚,没有一丝杂质。
陈又跳下椅子,蹬蹬蹬的跑过去说,“回来了啊。”
雷明“嗯”了一声。
陈又仰头问,“那我是不是没事了?”
雷明揉揉他的头发。
那就是没事了,陈又感慨,吴蔚估计会问雷明,看上他哪儿了,对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跟雷明能一起玩耍,是因为他们各有两个挂件。
全亮出来,四个摆成一排,陈又觉得吴蔚都不用再被交到上面接受检查了,肯定直接被当场吓死。
想起吴蔚倒在地上的情形,陈又抽抽嘴,那种尴尬隔了好几个士兵,都能蔓到他那里。
雷明冷漠无情起来,挺可怕的。
陈又把手伸到雷明的衬衫里,摸摸他的后心,要是挨了一爪子,|皮||肉|肯定就花了。
“异族很厉害吗?你们派战舰过去放炮轰炸也不行?”
“哪有那么容易。”
雷明头一次跟小孩谈及|军||事|。
听他说完,陈又一脸震惊,卧槽,高级的异族还会飞上天?这么叼?
那怎么办,搞不死了?
陈又一手抓着自己的挂件,一手去拿男人的挂件,“少将,我们这样的,是不是蛇啊?”
雷明说,“不是,我们是人。”
陈又,“……”行吧,你不想承认自己是蛇,说是就是人吧,你开心就好。
他摆出一脸好奇,“那我为什么会变美了呢?”这次看你怎么说。
雷明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陈又,“……”服了。
雷明说,“脱衣,上床,睡觉。”
陈又特别听话的一一照做,被子盖到脖子上,露出一个脑袋,“你不来吗?”
雷明原本还有事要处理,看小孩眨巴着一双漂亮的眼睛,他就去了。
陈又枕着男人的胳膊,“少将,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军队啊?”
雷明微愣,“离开?”
“对啊,”陈又吧唧吧唧亲他的下巴,“你可以投资做生意,开公司当老板,有很多可以做的。”
雷明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