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的小娘子

荔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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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宫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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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呆坐在榻上抽噎着看父亲在面前艰难地扯鬼脸,看过三五个鬼脸之后,他看不下去了,握握父亲的手:“丑……”

皇帝:“……”

真是平生第一回被说丑!还好是被亲儿子说,而且没有外人在场。

于是谢昭很“识趣”地不接着变丑了,想了想,下榻打开柜子看看,拿了两个羊皮卷出来,又躺回榻上揽着阿沅:“你看这个。”

阿沅哭得有点懵:“这是什么?”

谢昭打开卷轴,里面有皮子缝出的窄长小兜,每个小兜里有一枚银镖。他取了一个出来,四下看看,目光落在了两丈外晾着的一张画上。

那是他上午时闲的没事信手画的,一张没什么特点的山水画。不过有云有山有树有河水,倒是挺适合玩这种东西的。

谢昭便又下榻把那张画摘了下来,目光寻了一圈后,把一方矮柜推到了正对床榻七八步远的地方,拿砚台将画的边缘处压住。

他再躺回榻上时,瞄了瞄,腕上一用力,转而“铛”地一声。

“咦?!”阿沅的沾着眼泪的小脸一下亮了,傻看着那枚正戳在一朵云上的飞镖愣了一会儿,鼓掌,“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谢昭一脸满意,胸有成竹:“投哪儿?”

阿沅清脆道:“树!”

“铛。”又一声,画上河边的一颗柳树被刺穿,银镖微光淡淡。

头一回知道父皇还有这么一手的阿沅惊呆了:“父皇好厉害!”

“再来一个啊……第二座山的山头。”谢昭笑说着,话音未落手上的镖已飞出。

又一声闷响,不偏不倚地钉在那座山的山头上!

阿沅开心了!不嚷嚷着要娘也不要鱼香了!往父皇怀里一躺,乐此不疲地继续指地方让他扔!

扔到后来,谢昭都困了,眼皮打架地摸下一个银镖。

阿沅却越来越兴奋:“最旁边的那朵云!”

谢昭抬抬手,“铛——”,心里想,这小子怎么还不困啊?!

雪梨搂着鱼香睡得死沉死沉的,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都上午了。

蜜枣给她梳着头,豆沙挑帘进来禀说:“皇次子和小帝姬都给接到紫宸殿去了。”

“啊?”雪梨一愣,从镜中看看豆沙,“什么时候?”

“昨晚,您睡了之后。”豆沙在她身后抿笑,“芝麻去打听了来着,说是陛下陪皇长子玩了好一会儿,但临睡前皇长子又想起要跟娘子睡的事了。他觉得娘子您准是跟皇次子和小帝姬睡了,陛下为了证明没有,就让人把他们也抱过去了。”

雪梨:“……”他不怕自己睡不好啊!

这一点上她十分了解谢昭。几个孩子在她九格院里,是各有各的卧房的,有奶娘在他们房里护着,他不会管。

但是去了紫宸殿,虽然也有两个侧殿,可他绝不会让孩子睡在侧殿里。每回两个小的过去玩时犯困,他都让奶娘直接抱去寝殿哄着睡,紫宸殿的床都被他们尿湿好几回了……

如果恰好赶上他要午睡也一样,他堂堂一个皇帝吧……就愣能把孩子往里一放,自己睡外面挡着,孩子要是半截醒了爬起来折腾他,他既不生气也不轰人。

父子间亲密点是好的,雪梨一直这样认为——但是昨晚他把三个都弄过去不要紧吗?早上他还要上朝的啊!

雪梨梳妆完毕之后就匆匆忙忙地往紫宸殿赶了,吩咐豆沙让厨房把早膳也送到紫宸殿,她直接在那边用。

一路她都在忍不住想象阿沅阿淙阿泠夜里一起欺负爹的场景……

踏进紫宸殿内殿,她一眼就看到阿淙阿泠在地上爬。

这俩小东西!明明会走路了,还是爱爬,尤其是看到大人们走路快的时候,在外面都想爬着追人,好几次都是要俯身摸地愣让奶娘给拎起来了!

“娘!”阿泠奶声奶气地一叫,冲着她爬得很利索。她一把将阿泠抱起来,给她掸掸手,问她,“哥哥呢?”

阿泠一指在地上坐着的阿淙:“那……”

“不是这个哥哥,大哥哥呢?”雪梨耐心问她,“大哥哥呢?父皇呢?”

“哦……”阿泠低头想了想,指寝殿,“里面!”

雪梨也猜到在寝殿,但她就是想逗着他们多说说话。听阿泠答了她就满意了,让奶娘抱上阿淙,一起进了寝殿。

进去一瞧,谢昭竟然正在教阿沅练字?

阿沅三岁了,给他挑老师的事已经正式提了起来。但是之前他并没有真正练过字,眼下被父皇把着手一笔一划的写,身子不老实地扭来扭去,明显坐不住。

谢昭没为这个不高兴——别说他一个正淘气的男孩子,就是那么乖的阿杳,刚开始练字的时候也一百个不乐意,为这个说他没必要;雪梨近来看了也没生他的气,过去瞧了瞧,笑道:“练字啦?写得不错!”

可父母不生气没事,阿沅一见娘来,立刻摆开了要求助的架势,嘴一扁:“娘……我不想练!”

谢昭一弹他额头:“这事求你娘没用,读书写字是必须学的,你看你姐姐现在学得多好?你愿意什么都不会吗?”

小阿沅鼓鼓嘴,不吭声了。

他还是想和姐姐一样能读书会写字的。现下他只能别人玩才开心,可是姐姐很多时候能自己在屋里看书,还看得高高兴兴的。娘说那叫“自得其乐”——这个词听起来好厉害!

好像不学就做不到?阿沅默默告诉自己还是好好学吧,不然……他不想学不要紧,但万一以后弟弟妹妹也学得很好呢?他们都自己在屋里看书,不就只剩他一个人啦?

阿沅心情很复杂,于是虽然不情不愿,但也不反抗了。

雪梨把阿淙阿泠放在榻上,阿淙指着阿沅:“我也要!”

雪梨:“噗……”

这真有点轮回的感觉啊!当年阿杳不肯好好写字,阿沅饶有兴味地要抓笔瞎画;眼下轮到阿沅该写字又不想写了,阿淙又兴致勃**来。

雪梨微笑着摸摸阿淙的头:“别急啊,再过两年就该你了。”

阿淙还认真地点了点头,雪梨心说到时候可别让我看见你不乐意哦!

谢昭把着阿沅的手写了两页大字,雪梨带着阿淙阿泠咿咿呀呀地念了几句童谣。过了会儿小厨房就给雪梨把早膳送来了,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阿杳。

正好阿沅放下笔了、阿淙阿泠也不学说话了,四个孩子这么一聚就格外热闹。雪梨咬着豆沙包,背后阿沅的脚步声伴随喊声:“姐姐站住!姐姐你站住!”

喝一口粥,阿杳:“你来啊你来啊!”

再吃个蒸饺,阿淙:“喂……哥哥!”

夹一筷子咸菜,阿泠摔了一跤:“哇……”

本来气氛颇肃穆的寝殿闹翻了,谢昭笑看着不管,从雪梨的瓷匙里抢过一片糍粑悠哉哉吃。

吃着吃着再一抬头,差点咬了舌头:“阿沅别动!砸着你!”

雪梨猛地回头一看……

胆子真大!抱着剑架的支柱就要爬!上面的宝剑明显分量不轻,旁边的奶娘脸都吓白了!

宫内的疫病在三月底时绝了踪迹,而宫外的疫情则一直倒秋末才终于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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