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雁俊眸一沉,静琬的那段过去很多人都知道,在江王府的时候,父王特地让母亲请了众多名师来教她,希望她变成真正的大家闺秀,谁知,事与愿违,一个月之内气走了七位先生,以喜欢捉弄人著称,从那以后,再没先生敢登门!
那段时间他不在府中,后来一回府,听到的全是静琬的劣迹斑斑,整天胡作非为,恃宠而骄,和母亲对这个新的小妹妹的指控!
现在他倒是有了兴趣,静琬当时到底是怎样气走七位先生的?以静琬的功底,只怕天底下也确实很少有先生能教得了她,不过为什么最后恶名全在静琬身上呢?
凤君寒微微一笑,“然后呢?”
凤倾城道:“谢老夫子两个月前过世了,临终之前对他儿子说,他教授圣人之书,一身清名旷达,坦坦荡荡,唯有对不起一个人,深觉愧疚,实在有违圣人之训!”
凤君寒淡淡道:“怎么了?”
凤倾城一笑,“我是听谢公子说的,最初江王妃重金请谢老夫子给静琬授课,教授史书!”
“当时静琬还是江王府小郡主,南雁,那个时候你正好不在府中,是没有见到过吧?”
江南雁微笑点头,那个时候正在外面随军历练,远离京师!
“谢老夫子说当时小郡主一直都很散漫,每天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有兴趣就听两句,没兴趣的时候就趴在桌子上面睡觉!”
凤长欢冷哼一声,“这才是铁公鸡应该有的样子吧!”
“谢老夫子教过无数的大家闺秀,皆宛丘淑仪,进退有度,从来没见过这样随心所欲,旁若无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江南雁忍俊不禁,静琬虽说是故意做给父王看的,不过静琬倒是真的是洒脱随性的女子!
凤倾城继续道:“无奈之下,也不管静琬听不听,就一直给她上课,希望能打动静琬混沌的内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圣人之书中耳濡目染,时间长了总会好的!”
凤君寒微微一笑,谢老夫子只怕要失望了!
凤倾城道:“谢老夫子滔滔不绝地讲了三天,也不知道小郡主到底听不听得懂,反正她每天都是一副茫然懵懂的模样!”
江南雁轻笑,静琬的这幅模样也不知道欺骗了多少人?
凤倾城继续道:“谢老夫子第三天上的是《晏子春秋》,讲的是齐国一代名相晏子的故事!”
“名相晏子有一个马车夫,有一天,马车正好从车夫的家门前经过,车夫的妻子从门缝里偷偷地往外看,只见自己的丈夫替相国驾车,坐在车上的大伞盖下,挥鞭赶着高头大马,神气活现,十分得意。”
“车夫回到家里,他妻子就要离开,说不想和他过了,车夫大吃一惊,忙问为什么!”
“他妻子说:“晏子身为齐国宰相,在诸侯各国中很有名望,可我看他坐在车上,思想是那样深沉,态度是那样谦逊,而你呢,只不过是给相国赶赶车罢了,却趾高气扬,表现出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像你这样的人还会有什么出息呢?所以我就要离开你了!”
“车夫仔细捉摸妻子这番话,既受教育又感惭愧,便向妻子认错,自此以后,车夫变得谦逊谨慎起来。”
“车夫的这一变化,使晏子感到奇怪,就问车夫原因,车夫把妻子的话如实地告诉了晏子,晏子认为车夫的妻子很有见解,也对车夫勇于改过的态度感到满意,便推荐车夫做了大夫。”
凤倾城笑道:“谢老夫子给静琬讲这个故事,本来是为了告诉静琬做人一定要谦虚谨慎,志存高远,知错就改,找准自己的位置!”
“那铁公鸡是怎么说的?”凤长欢饶有兴趣。
凤倾城道:“让人吃惊的地方就在这里,这篇文章我们从小都读过,都感觉受益匪浅,做人要低调,要谦虚谨慎!”
“可是静琬在听了这个故事之后,沉默了许久,问了谢老夫子三个问题,让谢老夫子汗颜不已,无言以对!”
“哪三个问题?”凤长欢迫不及待。
“第一,为什么做一个车夫就一定要低调,每天愁眉苦脸,夹着尾巴做人,为什么不能做一个快乐的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