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山故意道:“彪叔说,你和沈王府家的郡主,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我怎么不记得教过你如何跑堂揽客,奶奶若是知道了,一定说,咱们兄弟俩血脉相连,哥哥会的事,弟弟自然会,弟弟会的事……”
毕振业笑着:“那是,我们兄弟连心,我很自然就会了。”
二山一笑:“可你还没娶媳妇,我会的事,有些你想做也做不了不是吗?”
毕振业愣住了,弟弟却扬长而去,毕振业不服气地追上来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二山说:“我和连忆都以为,这次你会带个媳妇回来。”
毕振业正色道:“儿女婚事,岂能随随便便。”
二山笑问:“那你心里到底有没有那个人,若是有,你又是怎么想将来的事?诚然,我当初敢面对自己和连忆的感情,是我相信自己能考取功名,也多少有一点因为自己终究是丞相府的儿子,并非真正一穷二白就敢要知府家的千金。可是现在摆在你面前的难题,并非门槛高低。”
眼前的人,神情郑重,很认真地听着每一个字。
二山继续道:“在我看来,对于一个小跑堂,知府的门槛很高,若在你面前就什么都算不上了。可除了皇帝之外,沈王府的门槛对于全天下任何人都是一样的高。公侯子弟也好,平民百姓也罢,只怕在沈王爷眼中并没有区别,区别仅在于,郡主是否看得上眼,而看得上眼的那个人,人品才学如何,是否能对他的女儿好。”
毕振业精神大振,弟弟这番话,真是说到他心坎里。
二山见他有了神采,笑道:“你娘的事,你是怎么做的,全京城都知道,你的人品无可挑剔,剩下的,就是你有没有胆魄去争取了。”
毕振业沉吟半晌,问:“你怎么知道,我对郡主有情?”
二山拍拍兄长的肩膀:“除夕夜宴上,你的眼睛,可还看过别的什么人?那之后的事,在我家客栈里的事,就不必赘述了吧。”
“你看见了?”毕振业大窘。
“只怕看见的人不少。”二山道,“你们在客栈相处那么多天,郡主如何表现的?”
毕振业想说的很多,一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此时朝会即将开始,容不得他们再多说什么,遂凝神静气,整理仪容,匆匆入殿去。
今日朝会之上,工部尚书当众向皇帝请辞,有人猜测是林业毁坏一事牵连到了他,但尚书大人年事已高,这个时候辞官,也是有的。
如此一来,尚书一职空缺,工部内部将挑选提拔,散了朝后,毕振业再遇见二山,才从弟弟口中发现,他这次很有机会能升侍郎。
虽然也只是在京城多如牛毛的四品官,可心里头,总觉得多了几分底气,兄弟俩商议之后,做了决定,毕振业若能顺利升任工部侍郎,就去向沈王府提亲。
沈王府里,回家后的晴儿,依然是从前的模样,在家料理家务侍奉爹娘,入宫陪伴祖母和皇嫂,除了在皇城与王府之间往返,几乎不去别的地方。
旁人眼中的她,心如止水,好像毕振业对她而言,只是匆匆过客,可她到底为什么,为了毕寒汐的事,费尽心血,甚至私下与哈斯王子往来,打探她的口风。
深宫里,皇帝忍耐着太医为他针灸的酸楚,横眉竖目的面色纠结,太医也是紧张,好不容易弄完了,擦了汗立刻就退下。
似烟将女儿抱来放在他怀里,皇帝的神情立时变得柔和,父女俩腻歪了片刻,似烟见皇帝心情好了,把药端来,要他喝下去。
皇帝一副上刑场般的表情又回到脸上,生气地把药喝下去了。
似烟嗔道:“这些日子,把宫人吓得哆哆嗦嗦,又把我累得够呛,几时女儿长大了,我就能甩手不管了。”
皇帝笑道:“你别学着母后和婶婶,什么事都丢给女儿,将来女儿会不肯出嫁,家里的事放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