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曦还没走进公寓楼,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引擎声。
接着便是汽车驶远的声音。
心沉了沉,颜曦停下步子,目光落在那辆渐渐驶远的车子身上。
直到再也看不见车子的踪影,她才轻轻叹息的转身,朝公寓楼内走去。
水云间。
三楼某包房。
贺景琛翘着腿,一手端着红酒杯优雅的品茗,一手轻敲着膝盖,歪着头,斜睐着坐在一侧脸色阴鸷的楚慕离,“老婆和孩子都追回来了,还拉着个脸给谁看?”
楚慕离皱了眉,伸手拉了拉脖子上的领带,“心烦行不行?”
心烦?
贺景琛唇角缓缓扯了下,“心烦什么?老婆不跟你复婚?”
“……”楚慕离脸黑了黑。
贺景琛扬眉,“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儿上,我给你一份大礼。”
楚慕离冷冷抿唇,“没兴趣。”
“你会有的!”贺景琛意有所指,躬身将酒杯放在桌上,而后从沙发边拿起一只文件袋丢到楚慕离面前。
楚慕离狐疑的看了眼贺景琛,没去拿面前的文件袋。
“不看看?”贺景琛抬高下巴,指了指那份文件袋。
楚慕离轻撇唇,倾身,拿文件袋的修长手指,显得很是漫不经心。
打开文件袋,将文件袋中的文件抽了出来。
黑眸在看到文件资料上的个人信息时,费解的皱紧眉。
浏览完第一页个人信息,楚慕离右眉往上挑了挑,削薄的唇瓣轻勾,似笑非笑的看向贺景琛,“调查霍丞商亲生母亲霍慬的个人资料?景琛,这么闲?”
“嗯,最近是挺闲的。
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看看后面的资料,很精彩。”
贺景琛语气平淡道。
“没兴趣!”楚慕离沉了脸,啪的将资料仍在了桌子上。
贺景琛看着被某人不屑一顾扔在桌上的资料。
温润的眉宇轻敛,眯眼看着楚慕离,“老二,只给你一次机会,不看的话,我可就要收回了,到时候可别怪做兄弟的不够意思。”
楚慕离冷笑,沉镌的脸庞浑不在意的沉着着,“你随意。”
“……”贺景琛蹙眉,“霍慬和盛止遇孕育的那个孩子还活着。”
楚慕离眼眸直了直,盯着贺景琛。
贺景琛卷卷抿唇,“那个孩子是个女孩儿,如今大概二十六左右。”
二十六?
楚慕离眼皮跳了跳,不等贺景琛继续说下去,神色微整,再次将那份文件拿了起来。
并且仔细的将资料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
看完资料,深沉如楚慕离,眼底亦露出丝丝惊愕和震惊。
“所以,颜曦是……霍慬和盛止遇的骨肉?”楚慕离盯着贺景琛道。
贺景琛点点头,“霍慬是霍兆庭的童养媳。
霍兆庭性格残暴霸道专制,手段狠辣且从小对霍慬就管得严,不许任何异性接近霍慬,对霍慬,霍兆庭有着变态的占有欲。
霍慬十八岁,霍兆庭便提出和其结婚。
霍慬害怕霍兆庭的性格,他对她的占有欲让霍慬没有交友的自由,并且让霍慬很恐惧。
在霍慬和霍兆庭结婚登记前期,霍慬遇见了盛止遇,两人一见钟情,于是霍慬逃婚,和盛止遇在一起。
盛止遇和霍兆庭是两种性格截然不用的男人。
盛止遇温柔,绅士,儒雅,对霍慬关怀备至,爱护有加。
而霍兆庭对霍慬只有命令,命令,还是……命令。
两人这么一对比,似乎是个女性,都会选择更为温柔的盛止遇。
霍慬的逃婚,激怒了霍兆庭。
霍兆庭发誓不再管她,以为她在外面吃了苦遭了罪就会想起他的好,主动回到他身边。
可是半年过去,霍慬依然没有回到他身边。
倒是霍兆庭按耐耐不住,派人去找霍慬。
结果得到的消息却是,霍慬结婚,并且,已经怀有身孕。
之后的事情,你我已经知道。
只不过我们所不知道的是,霍慬并没有打掉和盛止遇的孩子。
霍慬从小在霍家长大,和霍家的保姆亲同母女。
所以面对霍兆庭逼迫她打掉孩子,霍慬表面上顺从,暗地却和保姆合演了一出戏,一出孩子已经胎死腹中的戏。”
贺景琛说到此顿了顿,“我想给盛叔寄送孩子骨血,并导致盛婶承受不住打击离世的罪魁祸首也并非是霍慬。
这充其量不若是自己的东西被他人觊觎占有而盛怒下的霍兆庭所做出的另一个变态报复之举罢了。”
楚慕离敛着眉头没说话,骨节雅致的手指翻到文件中的一页停滞,“霍慬借口盛止遇的死,以死相逼前往养心寺住了一年。
并要求霍兆庭不得打扰,派人监视……
一年期满前,霍慬曾带着孩子去找过我爷爷。”
贺景琛眯眼,“霍慬想让你爷爷将孩子代为交还给盛叔,或许便是想借着孩子支撑着两老活下去,而她自己想来是打算随盛止遇而去。
可惜后来孩子仍被霍兆庭发现。
霍慬一心求死,霍兆庭便以孩子性命做要挟,如若霍慬再寻死,他便结束这孩子的性命。
为了保护孩子,霍慬不得不委屈求全的跟着霍兆庭。”
“盛止遇去世一年,盛叔已经将手中盛氏的股份变卖,隐居于市,无人知晓他的踪迹。
爷爷担心因为这孩子在楚家给楚氏带来祸端,便将孩子交给了没有生育能力的楚刚抚养。
爷爷心里对盛叔有愧疚,所以便允了楚刚一个承诺。
这便有了后来楚刚拿着爷爷的承诺找上楚家。”
楚慕离语气低缓,叙述。
贺景琛抿唇,“嗯。”
楚慕离看了眼贺景琛,“怎么突然想到调查霍慬?”
贺景琛挑眉,“你难道没发现,煜晗那小家伙在眉眼上还有几分像盛叔?
而且,霍丞商你也见过,你就没发现他和你老婆也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