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是用投影仪放的，画面被放大了，细节的地方更是经过专业的技术处理，看得还算清晰。
监控拍到的是玉粹的侧面。
画面里，玉粹拎着两只外形一模一样、颜色一深一浅的保温盒走到打菜窗前，将保温盒放在台面上，分别从两只保温盒里取出一层饭盒。
她跟打菜的工作人员说了什么，工作人员将四碟菜递给她，她将菜碟里的菜倒进拿出来的饭盒里。
“欧总您注意看，这里是打肉菜的窗口，按理说，每两碟肉菜要倒进一个饭盒的两个格子里，”九号按下暂停键，用鼠标指着一个饭盒，说得非常细，“但是，她将其中的两碟肉菜倒进一个饭盒的一个格子里，再将另外两碟肉菜倒进同一个饭盒的另一个格子里，也就是说，这四碟肉菜都进了您的那层饭盒，属于她的那层饭盒什么都没放。”
“可是，她将饭盒放回四层保温盒的时候，却把她的那层饭盒放进了你的保温盒里，把你的那层饭盒放进了她的保温盒里，”九号说得都有点激动了，就像抓到了敌人安插在己方内部的特工一样，“也就是说，她将她的饭盒跟您的饭盒进行调换，我相信，她的那层饭盒里装有她从公寓带来的肉菜。”
“玉粹让您每天中午吃的，其实是她自己炒的肉菜。”九号宣布他的调查结果，“餐厅的监控探头离餐台有点远，她又巧妙的用身体和保温盒挡住了这个调包的小动作，大多数时候监控探头都没有拍到她的小动作，我反复检查了很久才找到几段她调换饭盒的镜头。”
说到这里，他看向欧城：“欧总，我说得有点啰嗦，您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欧城看着他的眼神像在看白痴：“我的智商160。”
“那您是听明白了。”九号松了一口气，“她给您打汤时也是一样的，您喝的汤其实是她煲的。”
欧城一脸不爽的表情，却没有多说什么。
“欧总，您再看这段。”九号又调出一段视频，面露愧色，“这是她离开公司那天早上，在厨房里炒菜和煲汤的录像，我查了很久才找到这段录像，我觉得她每次去上班之前都在厨房里炒菜和煲汤，但我天天查看她公寓里的监控，都没有发现……”
他觉得他在圈里的口碑要被玉粹给毁了：“还有这段楼梯间的录像，我调查过了，她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了，赶去公寓附近的菜市买菜，带进公寓，我天天看监控居然也没有发现……”
“因为她都是早上天没亮时就出去，那个时候公寓里没有开灯，窗帘都拉紧了，房间里一片黑暗。”欧城看到这里，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公寓里的监控没有红外线，拍不出黑暗中的场景，你看再多的监控，也不可能发现有一个人在黑暗中行动。”
他分析玉粹的“作案经过”：“疯女人在厨房做菜的时候，一定用什么东西将厨房的监控探头盖住，然后开灯做菜，做完菜了才关灯，把遮住探头的东西拿开，你看到厨房早上的监控一片黑暗，只会以为她没有进过厨房，也没有开过厨房的灯。”
“您说的都对。”九号低下头，眼里有深深的挫败感，“她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走出去，将走廊里的灯和电梯间的灯都关掉，这样，她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出去买菜时，走廊和电梯间的监控探头拍到的都是黑暗，没能拍出她的影子。”
公寓楼走廊的构造是中间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是房间，只有走廊两端透光，因此，公寓楼走廊在早上六七点的时候相当昏暗，而他也不太可能去查看这么早的监控。
“她是走楼梯下去的。”欧城道，“楼梯一般不会开灯，你也不会去看楼梯里的监控，她从一楼楼梯口出去，那么，一楼的电梯间监控就拍不到她的身影。”
他说得很平静：“大堂虽然有监控，她无论如何都避不开，但她可以乔装打扮，只要监控拍不到她的脸，你就算看到这些监控，也不会怀疑这么早出去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