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会拒绝你,这样你就不会在我和你母亲之间左右为难,这样,谷太太就不会带着遗憾离开,这样,我也能轻松一些。”
这一夜,我和他说了很多很多,有我们共同经历过的,也有他不知道的。当窗外隐隐的白光透出的时候,我趴在床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梦半醒中,有人摸了摸我的头。那手心很温暖,我忍不住蹭了两下,睡的更熟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人叫醒的。那声音很熟悉,轻柔,而带着爱意,“欣怡,欣怡。”眼皮还在沉睡,灵魂也没有从黑暗中苏醒,我含含糊糊的答应一声,还想在争取五到十分钟的时间,让自己彻底醒来。
他又在叫我,“欣怡,欣怡,上班要迟到了!”我猛的想起,今天公司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我的大脑给身体下了最严苛的命令,手脚已经动了起来,可是整个人还在半昏睡状态。
我问,“现在几点了?”他说,“已经七点半了,你还来得及吃早饭吗?”我懊恼的“哎呀”一声,揉着头发说,“没时间了,黄姨昨天还说要给我做鸡蛋饼呢,这下也吃不上了!”可是就在我拉开门的一瞬间,我像被电击了一样,站在原地动弹不了。
这个房间里,只有我和谷浩歌两个人,刚才说话的是谁?我猛的转身,就见他已经穿好了衣服,微笑着面对我,就像从前那样。他说,“欣怡,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在我听来都犹如天籁,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谷浩歌恢复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没想到,是叫我起床。一时间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对,激动的想哭又想笑。当两种情绪一起在我身上爆发的时候,黄姨冲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我扑进她的怀里,指着谷浩歌说,“黄姨,他,他好了,他刚才在和我说话!”正准备出门的谷浩歌听到我们的说话声也走了进来。谷浩歌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看着我们每一个人。
“浩歌,你!”我看得出,方博轩比我更加激动,他们抱了一下,两个男人所有的情绪都在目光中交汇了。黄姨说,“哎呦,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浩歌,你真的没事儿了吗?”谷浩歌说,“袁姨,我全都好了!”
我说,“浩歌,你是不是糊涂了,她是黄姨啊!”谷浩歌笑着指了指方博轩,“难道他没告诉你,这是他的养母吗?”我吃了一惊,那个存在于我幻想当中的袁乐就站在面前,我还在她刚来的时候对她那么无理。
“怎么,不相信?”袁乐走到我的面前,笑着问。我摆着手说,“不是不是,我,我只是有点儿意外。”她说,“当初博轩和你工作忙,没有时间照顾浩歌,我就毛遂自荐,来做你们的保姆。”我看了方博轩一眼,“你怎么不早说呢!”
他咳嗽一声没有开口,谷浩歌说,“博轩是担心你会有顾虑吧,毕竟是他的妈妈,如果说明身份,你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就像一家人。”他似乎有弦外之音,但是我来不及细想,就被他推出门外,“你还是赶快梳洗一下准备上班吧,要不要我做个三明治给你当早餐?”
谷浩歌轻车熟路的走进厨房,然后从冰箱里拿了面包片生菜和鸡蛋,做了起来。等我准备出门的时候,他把热乎乎的三明治递给我说,“路上吃,早饭很重要,不能不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