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轰鸣而去,宋兮还恍若置身梦中。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
这个吻,像达成了某种协议。
月光将她的身影拉长,她眼神略带迷惘地望向顾家别墅。
院子里的梧桐树被风吹的摇摇晃晃,往事在摇曳的树影中渐渐成殇。
曾经的那个白衣少年,早已不在梧桐树下等她。
这段故事里,没有谁会甘心执着守候到最后。
心酸惊涛骇浪般席卷了她,她咬住下唇,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踩着地上斑驳的树影朝别墅走去。
掏门卡的时候她眼眸忽然一凝。
树底花坛上,居然坐着一道披着清冷月色的身影,低着头,弓着腰,即使坐着也看得出个子很高。
一身黑衣,仿佛与夜相溶。
男人手里的烟明明灭灭,在看到她后,他把最后一截烟一口抽了,扔了烟头站起身朝她走来。
宋兮紧盯着着他,一动不动。
男人身上的西装外套脱掉了,只剩一件黑衬衫和一条被拽的松松垮垮的领带,一改白日里正儿八经的帅气,此刻更像是真实的他,痞气又桀骜。
望着那冷峻的轮廓和深不见底的黑眸,宋兮抿了抿唇,心里那一池死水又猝不及防翻滚起来。
她百感交集,嘴角不禁勾起一丝苦笑。
混蛋!
每每当她想要忘记他,他就像跟她作对似的出现,搅乱她的心湖。
顾微宇很快就晃到她跟前,昏黄的路灯将他的五官渲染地柔和,更衬得那双仿佛能穿透黑夜的眼睛,凛冽如刀。
宋兮敛下眼睑,提着蛋糕盒和包包的手心汗涔涔,无端觉得气氛令人窒息。
自己离开山顶餐厅,也不过才半个钟,他怎么那么快便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她露齿一笑:“你这么快吃完饭啦?”
顾微宇不语,只是死死地瞪着她,深邃的眼眸如千万尺的海底,幽深难懂,又似两支冷箭,硬生生要在她身上钻出两个窟窿……
宋兮将蛋糕盒和包包分开,分别抓在左右手,眼帘微垂遮盖住眸中的不自在。
一时无言。
这人抽风么?盯着她又不说话。
宋兮撇撇嘴,绕过他往屋内走去。
一进屋内,还未将门合上,门外的男人便欺身过来,将她困在了冰冷的门板和坚硬的胸膛间。
宋兮:“……”
熟悉的清冽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她失神了几秒钟,便抬起左手的手提包摔在顾微宇身上:“你吃错药啦?”
顾微宇岿然不动。
宋兮气郁,抬眸与他对峙,“还不让开?”
顾微宇薄唇抿成一线,忽然抬手,大掌按住她的额头,使劲地搓了搓。
那模样就像小时候心爱的玩具,被弄脏了一样愤怒。
后脑勺不时被ding的撞向墙壁,粗糙又冰冷的指腹像要搓掉她一层皮,宋兮忍不住吃痛皱眉。
尼玛——
这是什么情况?
“要死啦……有病啊你……”她用手肘狠狠地抵住他坚-硬的胸口。
“他还亲你哪里了?”顾微宇低沉阴冷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响。
宋兮怔了下,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他是在吃醋吗?
她想起他跟陈思思浓情蜜意的样子,委屈与醋意一齐迸发,仰起头倔强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