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寒冰淬过的话语,一字一句轻缓入耳,云歌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怒而起身斥责身边之人。
可心里又还存了一丝幻想,希望宫赫莲在自己耳边说的这些话,皆不过是戏言而已!
却恍然又听见那个叫千让的男声说道:“殿下果然英明,你这般一说,千让心中再无顾虑!”
接着,脚步声踏踏过来,片刻之后,云歌只感觉到一阵说不出的浓郁香气扑面过来,让人鼻尖发痒,想要喷嚏出声。
云歌急忙屏息忍住,若在这时候醒过来,只会让他们戒心更重……
心中惶惑忐忑,却被两个心怀叵测的男人靠近身边,云歌尽管强迫自己不要慌张,却还是吓出了掌心湿漉漉一手冷汗。
“千让你看看,我怎么觉得她的脸色愈加难看了……”宫赫莲凝眸看她的气色,问身边的千让。
千让俯身只马虎瞟了一眼,回道:“殿下不要担心,她这只是失血过多所致,将息几日便可!”
宫赫莲依旧不放心:“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还须得一两日吧!殿下放心,有千让在这里,是不会让她死的!”说着,将调好的药膏涂抹在云歌的颈脖处。
途中,宫赫莲一直轻轻抱着沐云歌,让她斜靠在自己的身上。
云歌依旧昏迷状,换药的时候也感觉不到疼一般,睫羽轻合,连半点儿轻微的颤动都不曾有,身子软软的倚在他的身上。
双手却在袖摆之间紧握成拳,她竭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去听,不去闻……
如此眼观鼻,鼻观心,居然是没过多久,真的被催眠一般又昏睡了过去。
她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可是恢复意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还是靠在宫赫莲的身上。
他的手正微微拖着她的颈脖,动作轻柔,将她脖子上面缠绕着的药布缓缓解开。
不知道这是她昏睡之后的第几次换药,又或者,这还是刚才她昏睡之前的那一次尚未结束?
心下喟叹,只道是一场大梦飘忽不可捉摸。
他的指尖微凉,偶尔触碰到她的肌肤,更显得她犹如烈焰焚身一般的燥热难来。
脖子上面缠绕着的药布缓缓解开,云歌实在假装不下去了,轻嗯一声,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宫赫莲附身看了看她,神色审视。
云歌假意迷蒙了双眼,做出刚刚醒转犹自混沌的样子,轻声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在我母亲的坟陵之中!”他微微低下头,察看她颈脖处的伤势:“别乱动……”
云歌却一下子被吓住了,直着脖子问:“坟陵?”
目光扫过四周,只见四面墙壁上雕刻着飞天画像,室内也有桌椅板凳门窗俱全,身下细床软塌绫罗幔帐,半点看不出这是坟墓之中!
云歌微微一笑:“你哄我的吧?这根本就是坟陵……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