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听说此事俱感震惊,身为恼怒。你大伯父连夜进宫告了御状,想来皇上也不会就此事再如上回般轻轻落下。你伯父让我转告你,只管好好的将养身体,余下的事情自有国公府为你讨个公道,绝对不会在委屈了你去。”说着大夫人竟也眼眶含泪,“你这孩子遇上这样的事情,就应该跟家里头先说一声,断没有让你受委屈的道理。”
大夫人这样的亲密的做派,徽瑜也表示水土不服。只是姬亓玉羽翼大成,大有问鼎之势,大夫人看清形势,既然国公府再无可能依附宁王,就只有跟徽瑜尽释前嫌,越快越好。眼前这个时机可不是刚刚好,相通这里徽瑜倒也顺着大夫人的意思开口说道:“大伯母大伯父待我之心我自晓得,累的祖母操心却是我的不孝了。回头等到这胎平安落地,我再去给祖母赔罪。”
“你这话说的,你祖母念着你心疼你,只要你好好的,大家就都好了。”可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全家的性命都跟着靖亲王别在裤腰带上了,她就算是心里不情愿,这个时候却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有努力的修补关系,希望以后徽瑜念在她这番出力的份上,还记得几分情才好。
董二夫人不耐烦大夫人打官腔,可是也知道以后女儿需要定国公府的地方很多,也只有耐着性子听着。好不容易告一段落,这才趁机问道:“皇后娘娘来了可曾说了什么?”
大夫人也很关注这个问题,只是不是亲娘不好问的这么直白,听到二夫人问,自然也一副聆听的样子。
“娘娘慈善,领了皇上的旨意亲自审问这件事情,已经把府里的两名侍妾带走了,想来不日就能真相大白,还我公道了。”徽瑜叹口气说道。
大夫人凝眉,想了想这才说道:“这些个朝政大事儿,你伯母不懂得,你伯父让我转达一句话给你,万事莫急,稳住就好。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只管让定国公府出面。”
徽瑜一愣,听大老爷这意思,好似后面还会有惊风暴雨?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董二夫人轻轻推了她一下,道:“不许你强出头,你可记住了?”
徽瑜的关注点却是给自己的准备的酸梅子,怎么大半盘都进了董二夫人的嘴里,这么酸的滋味,她竟眉头也不皱一下,不科学啊!
徽瑜心里暗自琢磨,但是当着大夫人的面却又不好问出来,只好悄悄地将另一碟子蜜楂条往她跟前轻轻推了推。茶盏里头的茶是不好让董二夫人喝了,徽瑜让雪琪奉上她寻常喝的美容保胎的花茶来,当着大夫人的面却不说破,只道:“大伯母尝尝这个,是我府里的丫头按照大夫给的方子调制的花茶,别有一番滋味。”不着痕记的就把桌子上的茶盏给收走了。
大夫人的心思哪里会在这花茶上,尝得一口,连夸几声,虽然面上带着笑,细细看去却也能看得出大夫人心里怕是有事儿,只是这事儿不好说,或者是当着徽瑜的话不好明言。徽瑜虽然瞧出来了,但是介于大夫人以往的尿性,她还是不要主动问得好。其实不用多想也猜得到能让大夫人这样牵肠挂肚,除了一个董婉再也没有旁人的。
此时大夫人心里想到的的确是自己的女儿,如今徽瑜都已经坐上了亲王妃的位置,一众王妃中地位超群,但是她的女儿却还是一个小小的侧妃受人辖制,心里难免不是滋味。又想着以后如果靖亲王真的有那样的福气坐上那个位置,自己在董二夫人跟前都要低一头了。素来自己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个,忽而个掉个个儿,心里自然是不是滋味的。
陪着徽瑜又说了会儿话,知道她现在精神短,就起身告辞,徽瑜亲自把二人送到门口,欲往二门去,却被大夫人死死拦住了,徽瑜只得作罢。董二夫人握着她的手,只道:“改天再来瞧你,你好好的休息,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儿,等忙个头绪出来咱们娘俩好说话。”董二夫人说的一摊子事儿,是董二老爷那学堂里头的琐碎事儿,事情不大,却要一一都张罗妥当了,最是考验人的耐心了。
明亮的阳光透过枝叶渐密的树梢洒落下来,徽瑜立于屋檐下,看着大夫人跟董二夫人出了二门往外而去。自己却一时间没想着回到屋子里坐着,反而在院子里慢慢地走起圈来。她这次福气大,运气好,事情发现得早并不曾对身体造成多大的伤害,此时心里有事儿,在屋子里也坐不下来,索性在院子里慢慢的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