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有暴风雨!绕过去!”杰克船长放下望远镜,扯着嗓子大喊道。
我看着不远处纠结的乌云,有一种回到我和杰克船长初见时的错觉。那时,郎未娶女未嫁……啊呸呸不是!是乌云一样翻腾,无垠的大海中,只有我和杰克船长并肩作战。
而现在,不但多了许多的伙伴们,我们的船后还跟着一群全副武装的海军,领头的正是诺林顿准将。
要真说起来,我还挺佩服他的。在皇家港放了杰克船长一次,之后却派出海军穷追猛打了整整三个月,似乎不把杰克船长再抓回去就不甘心似的。这到底是因为大英帝国海军的尊严,还仅仅是男人的尊严作祟?或者只是为了逃开伊丽莎白和威尔的浓情蜜意?
男人的心,你还真别猜,有时可比女人的心还复杂啊。
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我也算跟黑珍珠号上的船员混熟了——好吧,为了让所有人接受我这个异类的存在,我还颇费了一番功夫。
然后我还悲惨地发现,当我离开了黄金杯,得自于传承仪式的能力消失了。某次在某个海港停靠的时候,我心血来潮想试试看我的能力有没有进步,结果用了半天没人鸟我,后来又试了好几个人,无一不是失败的结局。想了半天,我才终于得出了这个结论。
所以说,我现在依然是什么都碰不到毫无能力的小魂体一枚——至于我的附身能力……一直没有机会再成功地尝试,所以我也不清楚到底还有没有。
不过我的心态倒也还好。反正这些能力都是额外附加的,有我就当是上天的馈赠,没有我也无所谓。身为一个没什么武器能威胁到我的魂体,即使没有任何能力,我也感到浑身轻松。
这场暴风雨波及的范围很大,黑珍珠号绕了很大一圈才从风暴不那么猛烈的边缘地带穿了过去。
而在我们身后隔了一段距离紧追不舍的英国皇家海军,似乎是为了赶上我们,竟然直接从暴风雨中间穿过……结果如何没有人知道,因为当他们被困在那里的时候,我们已经绕过暴风雨,扬长而去了。
暴风雨过后的天空看起来很蓝,明净如洗。海鸥鸣叫着飞过我们的船,阳光洒下明媚的光晕。
“看,那是什么?”当我继续飘在半空中欣赏海上难得一见的好天气时,下方有船员在大叫。
我向下看去,离我们的船不远的地方,有一大块的白色在海面上起伏——不,那似乎是一件女士裙子……等等,裙子里是不是还有一个人?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莫名出现的女人救上了船,放到甲板上,吉布斯先生蹲下在那女人的胸口听了听,又翻了翻她的眼皮,抬起头遗憾地说:“她已经死了。”
这具女尸看起来很狼狈,但除去湿透的衣服和头发,她的脸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皮肤白皙娇嫩,而她的这身裙子,所用衣料也不是凡品。
那么,这样一个有可能是贵族的女孩,为什么会出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海上?是情杀?仇杀?还是奸.杀?
在我正疑惑的时候,一种久违的、我难以抵抗的吸力忽然从那女人身上传来,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好像被抛进洗衣机里装了数圈。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摸着头昏的脑袋呻.吟起来。
“诈、诈尸啦!”
“海海海妖!快跑啊啊啊!”
身边一阵尖叫声,还有凌乱的脚步声。我坐起身,睁开眼睛看向四周,只见所有人都挤成了一堆,以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我,离我这里好几米远。
“你们……”
“啊啊啊……”
我只说出一个词,就听得对面众人扯开嗓子尖叫,将我未出口的话生生压下。
“我说……”
“呀呀呀……”
“……”
我扶额,眼睛闭了闭又睁开。
“我……”
“嗷嗷嗷……”
“闭嘴!”我大吼道。
所有人都捂住了嘴巴,惊恐地望着我。
“我是梵妮。”我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众人瞪着眼睛,混合着惊恐与迷惑的表情看起来滑稽极了。
“我说……我是那个跟你们相处了三个月的鬼魂梵妮啊!”我又解释道。
众人的眼睛微微睁大,还是吉布斯先生最先反应过来,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我,试探性地问道:“你真的是梵妮?”
“当然!”我点头。
“那你知道这艘船叫什么名字吗?”吉布斯先生又问。
“黑珍珠号。我还知道你是吉布斯先生,随身不离朗姆酒。”我的视线瞥向吉布斯先生腰间的牛皮袋,“还有,黑珍珠号的船长是大名鼎鼎的海盗杰克·斯派洛船长,这艘船刚刚从诺林顿准将的追击中逃脱。还有什么想问的么?”我一口气说完。
“你真是梵妮!”吉布斯摇摇头惊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