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要闪开?”她拽着我的胳膊嘟着嘴说。
“你是女的,我是男的,怎么能抱?”
“你忘了我们去捉蝈蝈时说的话了吗?我长大了给你当媳妇儿,不就能抱了吗?”说着又往我怀里钻。
“让你爸爸看见了,不打你,也要打我。”
“我不,我害怕,我就要你抱着我。我爸爸不会打你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打我。”
“他要是敢打你,我就打他。”
“好了好了,别怕,就算有鬼,现在还不到出来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出来?”
“等大家都回家了,半夜里才出来。”
“那我们都回家了,你不是还要看地吗?”
“我不怕鬼。”
“吹牛,你最胆小了,我都知道。”任淑咯咯笑着说。
“真的,我不怕。”
“不行,我得在这里陪着你。”
“瞎说,我是看地,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也可以看地啊,我们家今天轧场,轧完了也需要人看啊,今天又把麦子收不到家里去。等会儿,我就给我爸爸说,晚上我不回去了,晚上我要在场院里看地,等他们走了,我再过来。”
“你看看你爸爸会不会同意。”我笑着说。
“他不同意,我就哭。”
“丢人,你都多大了?”
“我才十一岁,怎么就不能哭了。”
“好了好了,你哭吧,不和你说了,我要专心欣赏夜景了。”
“我们一起欣赏。”任淑一直拽着我的胳膊,也安静下来。
月亮已经挂上梢头,天空中点缀着影影绰绰的星星,微风轻抚脸庞,身边坐着一位文静乖巧的女生,我兀自陶醉在这惬意的瞬间。隔着百米多远就有一条河沟,能够清晰地听到整齐的蛙鸣。
“东亮,这种感觉真好。”任淑轻轻将头靠在我的肩上。不是没人这样叫过我,但是从任淑嘴里说出来,却让我感受到不同的味道。
“你也陶醉了吧?”我对任淑说。
“以前我也在野外看过夜景,为什么没有今天这种感觉呢?”
“是不是因为你在我旁边?”她似乎是在自问自答。她的这些问题,我本来也无法回答,答案就在她的心里。事实就是这样,有时是先有问题,再有答案;有时却是先有了答案,才会产生问题。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到?”任淑的话语带有甜蜜的严肃味道。
“我在听呢。”
“那你怎么不说话?”
“听你说话就行了啊,我说不出你那么动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