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去上学,意外的是,任淑竟然正在等我。
我正为头一天晚上的无理取闹而感到羞愧,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
“对不起。”任淑吐着舌头,扭着身子侧着脸对我说。
“啊?你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对你凶的。”
“我想过了,你凶我,是因为你心里在乎我。”任淑脸红着说。
没想到任淑这么善解人意,似乎有一道亮光照在我充满阴霾的心上。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她,我在心里默念着。
“我想把蝈蝈放了。”我对任淑说。
“为什么要放了呢,那可是我们两个一起捉的。”任淑惊讶地说。
“我怕它们会死掉。”
“早晚要死啊,死了我们再去捉。”
我害怕我和任淑之间的友谊会像蝈蝈的生命一样短暂。任淑出生在幸福的家庭,她不像我,有一颗脆弱而敏感的心。
几天过去了,妈妈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老五的店门也没再开过,终于让全家的人都做实了妈妈不会再回家的猜想。
村里有些年轻的女人来找妈妈请教织毛衣、绣花的问题,来了之后都扑了个空。开始奶奶只是说妈妈不在家。有的人来了几趟都见不到妈妈,便开始生起了疑问。
“羊儿婶子这几天都不在家吗?”
“是啊,几天没回来了。”
“去了哪里呢?”
“谁知道她去了哪里,走的时候也没跟家里人说。”奶奶不高兴地说。
“不会是离家出走了吧?”来人说了之后,便后悔起来,觉得自己的话说多了,没等奶奶的回答就匆匆走了。
全村的人已经传开了,都在猜测着妈妈的去向。我走在街上的时候,也看到他们对着我挤眉弄眼、指指点点的。
爷爷总是一大早,天还没亮就下地干活了,却又早早地回到家,一会儿收拾这样,一会儿又摆弄那样。看着天要黑了,他却又拿起锄头,朝地里走去。奶奶生气地说,爷爷的神经错乱了。没过多久,爷爷真的像二爷爷一样了,整天闷闷不乐,也不喜欢出门了,连地里的活儿也不再关心。每天都是奶奶催着他,他才懒懒地扛起农具出门。
有一天,小姨来了。她一进门,就焦急地问奶奶。
“俺姐姐这是去了哪里啊?”
“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啊?”奶奶愁眉苦脸地说。
“现在都传到俺们庄里去了,都说她跟着那个老五跑了,是真的还是假的啊?俺娘在家里都快急死了,这不让我马上就来问。”
“这个怕只有问你姐姐才知道。”
“你说这是怎么说的,你们怎么也不找找啊?俺姐姐再是个聋哑人,她也是个人啊,就这么让她不明不白的失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