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泠愣了愣,她还真没太感受到。因为老太太和苏夫人都知道她和楚寔没圆房,想怪她也没法怪。何况她身上毛病一大堆,没能生孩子只能算是其中的一桩而已。
谢氏将心比心,她自己的媳妇进门,一年没有动静,她就忍不住挑三拣四,更何况还是楚府。
“夫人知道咱们济南府最灵的庵堂是什么吗?”谢氏压低了声音道。
季泠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为何话题突然跳到尼姑庵了。
“就连京城的妇人都有专门赶来咱们济南府雪寂庵参拜送子娘娘的。”谢夫人道,“不瞒夫人,当初我家媳妇进门一年都没动静儿,就去雪寂庵拜了拜,回来不出一月就诊出身孕了,可灵得不得了呢。”
只是谢氏虽然推销得卖力,可季泠却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她若真是去求子那才是笑话呢。她该求菩萨保佑她圆房才是真的,然而季泠脸皮薄,真是想也没想过要主动的。反正楚寔的决定都是对的,他不圆房自有他的道理。
这厢谢夫人口都说干了,举了无数的例子,季泠也就只淡淡笑笑。
“若是夫人有意的话,我让人去打点一下,过几日来邀夫人一同前往。”谢氏道。
季泠用手摸了摸额角,“我近日身子不大好,不太想出门,多谢夫人的好意了。”
谢氏道:“夫人是怕吵么?这却不用担心,夫人若是去雪寂庵,那庵主自然会闭庵只接待夫人的。”
季泠摇摇头,“这却是不比,否则那些远道而来求子的妇人岂不被耽搁了,夫人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
谢氏闻言也只好作罢,“那好,夫人若是改了主意,可随时告诉我。”
季泠点点头,端茶送客。
楚寔此次去的是青州府,就在济南府边上,按说三、五日就能回转,可季泠一直没等到楚寔回来,又听芊眠说了些听来的义教的事儿,说是莱州、登州的知府都被杀了,连青州府也没能幸免。亏得是楚寔来得快,带兵收复了青州,然后将义教驱到了海上。
只是首恶未除,余孽又滋,渐渐有卷土之势力。前儿,登州那边又告急了。
季泠听着吓人,心里更是担心楚寔的安危,想必他已经成了义教的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
自己吓自己是最恐怖的,季泠连着好几晚都睡不着,这日听说谢夫人又来了,只能强打起精神应酬。
“楚大人还未回来么?”谢氏问道。
季泠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愁容。
“不瞒夫人说,我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只要我家大人晚上回来晚点儿,就担心得不得了。听说义教有个专司刺杀的堂口,专门用来对付朝廷命官的。去年春天的时候,连辽东都司的一个经历都被刺杀了。弄得人心惶惶的。”谢氏说着说着就开始抚胸口,一副害怕模样。
季泠一惊,饶是她是身居内宅的妇道人家,那也知道楚寔必然会是义教的眼中钉,要刺杀的首先就是他。
“夫人也担心楚大人是不是?”谢氏道,“咱们这儿的东宁寺,香火最旺,我去年夏天去寺里给我家大人求了个佛前开光的护身符,你别说还真有用,到现在也没出过事儿。哎,咱们这些妇道人家,就是想使力气帮帮前头的大人也没地儿可使劲儿,也就只能多祈求佛祖保佑他们了。”
季泠点点头,老太太信佛,她也是信佛的。
“东宁寺的护身符,真有那么灵验么?”季泠问。
“可不是么,我以前也不信的,还是按察使司的钟夫人跟我说的,她给她家大人也请了护身符,又拿了个玉坠子去佛前开光,结果她家大人就遇到了刺杀,命大的是那日他刚好戴了个保平安的玉坠子,那一箭正好射在玉佩上,卸掉了力道,所以人才没事儿,不然啊,胸口就是个大窟窿了。”谢氏说得煞有介事,像季泠这样没什么经历的人最是容易听信。
“我这回也打算拿个玉坠去东宁寺的佛前开光,夫人若是有意,可与我同去。”谢氏道。
季泠想了想道:“那好,多谢夫人了。”为着她自己的事儿她却不想麻烦神佛,但为了楚寔,她却就觉得再麻烦也不麻烦了。
谢夫人告辞时,季泠又多看了她身边的那高大丫头一眼。
芊眠最是了解季泠,别人看不出,她却看得出,“少夫人是觉得那丫头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季泠皱了皱眉鼻子,“她身上的味道怪怪的。”
芊眠听了啼笑皆非,却不知季泠给出的理由会是这个。
那谢夫人十分热心,才过了两日便上门来邀,说是东宁寺那边已经打点好了,主持智通和尚会亲自主持开光仪式。
季泠私下皱眉道:“这谢夫人也太热心了些,总让我想起苗氏。”
芊眠道:“少夫人不必多心,如今家下仆人都不敢跟外头的人勾结了。我也有了经验,再不会被他们期满。这谢夫人便是有心刺探消息,也打听不到什么。”
季泠点点头,可还是有些不放心。